说将他拉回工地。 大家都知道九坨去那里是什么意思,但是都不好戳穿他。 九坨的父母几乎不离床边,家里没有什么余积,九坨自己的手也不太干净,臭名早外扬了,所以到了结婚的年龄连个上门说媒的都没有,更别提自己去谈对象了。大家对他那点儿想法,除了同情也只有同情。 那天晚上,被拖回来的九坨显得有点儿兴奋,脸色少见的微红,像是喝多了酒。 大家不明白他为什么兴奋。 熄灯睡觉后,同宿舍的人听到九坨开始说胡话,念念叨叨的,好像在跟一个人说话。 一个老乡起来,去九坨的床边一摸,发现他发高烧了,身体一抽一抽的,如同被捕上岸的虾。 老乡急忙叫醒其他人,又是敷毛巾又是灌汤水,还是不见好。无奈之下,几人决定,如果明早他还不好的话,大家就走山路把他抬到镇上的卫生院去治疗。 热心的老乡没再睡下,陪在他的床边。 九坨一直说着胡话,细细一听,仿佛是床边多了一个人。他似乎在劝“多了的那个人”随他一起回家。 老乡听得毛骨悚然,忙将刚刚睡下的同伴们叫醒,要他们陪在旁边壮胆。 最后,他们几人熬不住,纷纷趴在床边睡去。 第二天,是九坨叫醒了他们。 九坨一觉醒来,见这么多人围着他睡觉,非常诧异。他推醒老乡,问道:“你们怎么不在自己的床上,都跑到我这里来睡觉了?” 从工地回来之后,九坨性情大变,动不动就发火,经常跟人发生口角。他也懒了许多,不再出远门打工,天天腻在家里,一个人关上门就能待上一整天,晚上有人串门也不让进。人消瘦得很快,不到一个月,眼窝就深深地陷了下去,手指细得像竹签似的。 以前他偷窃的手段高明,人家虽然知道是他偷的,但是拿不到证据,只好坐在自家门外朝着九坨家的方向破口大骂。 但是那段时间他偷鸡的动作远远不如以前干净利落,等主人回来了他还没有抓住一只鸡,往往被人逮住,打个半死。 这样,他的身体就更差了,嘴唇发乌,四肢无力,两眼暗淡。还有未成年的小孩称半夜起来尿尿的时候,看见有不认识的女人从他家出入。小孩子半夜尿尿往往不愿意去厕所,而是就近到大门口叉开腿撒尿。所以那些话有些可信。 曾跟他一起在外打工的人将九坨拜姑娘庙的事情传播开来。村里议论纷纷,认为九坨将外地的女鬼带回了家。这也恰好解释了九坨为何变化如此之大。 那时候,艾爹刚从儿子那里回来,听村人说了此事,暗暗为九坨担忧。 艾爹偷偷去了画眉村,找到爷爷,请求爷爷帮忙将九坨家里的女鬼驱走。 艾爹说,他知道那时候爷爷已经开始拒绝参与此类事情,但是他还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求爷爷。 估计爷爷碍于艾爹的年龄,怕直接拒绝会让对方没有面子。于是爷爷借口说:“世上哪有这么多鬼?白日勿谈人,谈人则害生;昏夜勿说鬼,说鬼则怪至。九坨与女鬼的事,都是人们说出来的,并不存在。” 艾爹道:“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见那个女鬼,但是有小孩看见,小孩的眼睛比较单纯,能看见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况且九坨性情大变,我还听说他偶尔会买一些女人的衣服回去,都是非常鲜艳的那种,乍一看还以为是寿衣。好吧,不管女鬼是不是真有,麻烦您去看看,九坨那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本性并不坏,您就帮帮忙吧。” 艾爹说,我爷爷没再搭话,只是一个劲儿地劝他喝茶。 艾爹知道说再多也没有用了,喝完茶便失望地离开了画眉村。回家的途中要经过一座山,山路的两边散落着几座坟墓。艾爹注意到,有的坟墓前面挂上了长长的招魂幡,路边还有飞溅过来的红色炮衣。他掰着指头一算,再过两天就是鬼节三月三了。 与七月半鬼节“开鬼门关”的说法不同,三月三的鬼节是孤魂野鬼游荡最盛的日子。据说,平时眼浊的人在这一天也极易看到不该看到的东西。 艾爹这么一想,顿时觉得阴风阵阵,慌忙加快回家的脚步。 回家之后,艾爹心想事情到此就该结束了。可是没有想到,两天之后的三月三的晚上发生了让他至今还迷惑不解的一幕。 比起人口来,侧屋里是常山村最少的。比起富裕来,侧屋里可是第一。论起原因,还是靠艾爹。他儿子在外做市长,自然也忘不了家乡。经过他儿子的帮助,侧屋里已经是水泥路通到了每家每户的门口。并且水泥路两边按照城市里那样立起了路灯,十点之前亮如白昼,十点过后,路灯渐渐变暗,过了十一点,路灯就只有淡黄的微光。这微光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