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澶州雪灾后,太仓义仓本就不充裕,若桓城……” 宋鸣珂听对方谈及外祖父谢国公的领地,心下大惊。 是有人要对外公不利吗? 她一时情急,想要靠近听真切些,无奈踩中了卵石,滑倒在地。 “呜……”她忍着没呼痛,但落地声引起内里之人的厉声喝问:“什么人!” 她顾不得背上的疼痛与泥尘,仓皇跑入后面的大片竹林,只想绕一大圈,从另一条道回去与宫人汇合。 然而,林中隐有乐声传出,如一男一女互诉衷情,她怕撞上了会遭人知晓窃听之事,慌不择路,绕来绕去,再难寻原位。 出了竹林,前面大队禁卫亲军驻守要道。 宋鸣珂因蓬头垢面、衣衫污损,羞于见人,便弓着身子,蹑手蹑脚如做贼般躲进附近一处阴凉园子。 此处种植了大量兰草,不少已被人挖出包裹好,只等运送到别处。 她原想找个容身之所,再派遣行宫的宫女或仆役去传话,不料,走了一圈,竟连个打杂之人也没见着。 园子角落有一花廊,藤萝盛放,花穗长短参差,如飞瀑般倾泻,如淡紫粉蓝的云雾。 她觉园子处处透着诡异,刚靠近几步,忽闻花廊里奇怪的声响。 时断时续,如泣如诉,如娇哼,如呢喃。 有鬼! 宋鸣珂对于此类异响茫然不解,吓得如受惊的兔子般蹦离现场。 刚窜入园外的灌木丛后,只听得有两人碎步前来,一人说了句“怎么那么久”,另一人则笑云“来了兴致呗”,瞧打扮,应是侍女。 宋鸣珂见闹鬼的园子多了两人,心里没那么慌,又不敢随意逃离,干脆等她们离开。 未料两名侍女等了一盏茶时分,听得内里一娇滴滴的女嗓道:“是春芪和秋菱吗?进来。” 二人进去后,不多时,护送一华服女子从园边小道仓促离开。 细看华服女子肤光如染霞,水眸含情,玉颊樱唇,容貌姣好,竟是乐平郡王妃陆氏! 陆氏生于都督府,嫁给长相平凡、挂闲职的乐平郡王已有数载,莫名其妙跑到无人之地装鬼吓人,目的何在? 待见又有两名宫人自远而近,宋鸣珂暗觉这事没她想的简单。 当日,因嘉柔长公主答应赴会,却在半路失了踪影,导致数十名贵女战战兢兢,发散了各府人手、宫城卫队,满行宫乱找。 最终,大伙儿在行宫西南面的小莲池边寻到了青丝凌乱、衣衫不整、可怜兮兮的嘉柔长公主。 宋鸣珂刻意维持的高贵典雅的美丽形象,在那一刻彻底坍塌,其后花了整整两年,才得以重建。 至于园子“闹鬼”,她由半年后的一桩宫廷丑闻中,猜出了来龙去脉。 那时,宫中爆出了皇帝与乐平郡王妃私通的丑闻,以致原本关系亲如兄弟的宋显扬与乐平郡王,就此割裂。 乐平郡王对外宣称,宋显扬即位前多番讥讽前太子,怀疑宋显琛在霍家落水之死与其有关。 宋显扬暴怒,以造谣污蔑君主之罪,将乐平郡王削爵抄家,发配至边境。 据悉,乐平郡王尚未抵达流浪地,已“病死”在途中。 宋鸣珂因此事对宋显扬怀有芥蒂,也隐约猜出,当时躲在花廊里“装鬼”的,除了乐平郡王妃,还有宋显扬。 重生归来,宋鸣珂回到了她被人耻笑的日子。 由于身份改变,赴贵女聚会、听墙角等事不会发生。 但竹林的琴音提醒她,说不定,园子“闹鬼”之事,会再度重演。 ………… 抵达奔龙山行宫后,因小皇帝龙体欠安,狩猎变成武臣们的盛会。 宋显扬越发不爱应酬朝臣,他们表面客气,实际背后暗笑他——赖死在京城,无所作为。 他心里憋屈,每日流连于各处偏僻院落,寻些珍稀花草,陶冶性情。 也只有品红赏绿的片刻闲暇,才能让他暂忘烦忧。 去年保翠山一行,他被饶相千金饶蔓如的倾城容姿吸引,寤寐思服,辗转反侧,乃至无数次肖想过与她共赴云雨。 一年来,偶在达官贵人的宴会场合碰见,对方怕了他似的,闪避不及。 他固然知晓,随着小皇帝在龙椅上越坐越稳固,他这二哥的地位将一日不如一日。 而饶蔓如此等家世才貌的女子,自然冲着后位妃位去的。 偏生宋显琛那毛头小子蠢钝如猪,半点风情也不解,这回更相中了舒家小娘子,害白等一年的饶蔓如受人嘲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