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的新朋友,外加有了精神寄托,心境一日比一日开阔,笑容一日比一日舒畅,教裁梅纫竹二人喜笑颜开。 此际,阿翕觅到上好怀菊,敲开院门,打算送她们几株,裁梅自然不放过任何机会,赶紧通知宋显琛。 宋显琛笑时,眸底如有久未展露的晴光。 他放下书册,微微颔首,刚迈出两步,又停下来,一丝不苟地整理裙裳。 裁梅忍住笑,将阿翕请入,再奉上茶点,供他们二人享用。 “见过长公主,”阿翕笑嘻嘻走近,向宋显琛呈上两棵菊花,连根带土,“我该种往何处?” 宋显琛见菊花含苞未发,煞是可爱,情不自禁伸出手指轻轻触碰。 阿翕又道:“此菊与滁菊功效相似,皆具疏风散热、清肝明目的解毒作用。《玉函方》云,三月上寅日采苗,名曰玉英;元月上寅日采叶,名曰容成;九月上寅日采花,名曰金精;十二月上寅日采根茎,名曰长生。您先养着,来日需要时即可采撷。” 宋显琛静观她眉眼如画,两颊因炎热而闷得发红,额角渗出汗滴,还蹭了点泥巴,他随手翻出一方丝帕,递至她手中。 阿翕虽已特意擦净了双手,见丝帕刺绣精美,不敢相接,笑道:“可别弄脏了长公主的帕子。” 宋显琛不与她啰嗦,径直抬手,在她脸蛋上抹了几下。幼时,妹妹玩闹时蹭花了脸,他也这般给她擦,事隔多年,依然纯熟。 阿翕目瞪口呆:“长公主……” “……”宋显琛意识到自己干了何事,不由得尴尬。 幸亏,他穿的是女装。 为化解窘迫,他让阿翕坐于宣石上,和他一同翻阅《神农本草经》。 阿翕详细解释,宋显琛安静倾听,不时以简单句子提出疑问,一聊就是一下午。 裁梅在回廊外目睹了这一幕,越发觉得自己判断无误。 待天色向晚,阿翕生怕山路不好走,提出告辞时,裁梅亲自送到院外,还给她点燃了一盏琉璃灯。 阿翕笑而称谢。 裁梅委婉地感叹道:“自长公主和阿翕小娘子作伴后,心情好了许多。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还真心盼小娘子常来坐坐。” “我来是能来,但是……请你们别告诉任何人。”阿翕似有些为难。 “为何?” “实不相瞒,我小时候得罪了仇家,才躲到北山修行,因此……越低调越好,还望裁梅姐姐谅解。” 裁梅暗觉狐惑,不便多问。 回院落后,她将此事告知宋显琛,末了,补充问道:“殿下,是否需要彻查阿翕小娘子的来历?” 宋显琛眸色一冷,语气坚定:“不必。” 阿翕出现在他视野的那一刻起,喜悦、灵动、温暖如照亮黑暗人生的一道阳光。 她性子单纯,善解人意,眸底的真挚纯粹而动人,是为数不多可交心的好友。 遗憾,这“长公主”,是冒充的。 他不想骗他。 为了瞒住天下人,他不得不把戏演下去。 回头凝望阿翕刚种好的两株小菊花,浇透了定根水后,枝叶一改来时垂头丧气的颓靡,逐渐挺立伸展。 宋显琛唇角扬起一抹笑意,氤氲出前所未见的柔软。 满载希冀的花儿已含花蕾,如阿翕所言——先养着,需要时即可采撷。 作者有话要说:大表哥:我有不详的预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