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哑起来: 我只喝了一口。 宋莺时像啄上了瘾,偏头再度阖眼,鼻梁轻蹭,话语从双唇缝隙流出,愈发含混: 可你很好吻。 怀絮攥紧湿漉漉的玻璃杯。 她分明只有手被水打湿,却在这劈头盖脸又遍是温柔的话砸下时,浑身湿透。 像要将彼此揉进一起,怀絮被宋莺时压向落地窗,挤压感如潮水袭来,不肯退去,怀絮难耐仰头,翻身抢过宋莺时的主场 位置颠倒。 宋莺时浑不在意地靠在落地窗上,伸臂阻拦正要俯身而下的怀絮: 等下。 怀絮反手束住她手腕,按在她头上方。 宋莺时讶然张唇,继而玩味一笑。 这样的怀絮太少见,她总是清冷的,从容冷静的,便是急于得到什么,也都能把控步伐节奏。 她失控了。因为她。因为她们。 宋莺时愉悦起来,曲腿抵住她: 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怀絮用喑哑嗓子冷声道: 我只知道你今天话很多。 宋莺时忽略她看似抱怨的撒娇,偏了下头,扬扬下巴示意。 我在想终于没有玻璃拦住我们了。 耳畔有人呼吸乱得更彻底。 一切乱了章法,又理所应当。 舞台上的玻璃凝视她们的若即若离、暗潮涌动,而身下的玻璃见证她们的神魂颠倒,难舍难分。 宋莺时的银发印在玻璃上,像压扁耸动的云。 随着她抬起下颌逢迎,云朵如丝如雾,如紫藤萝垂落,发尾挂满湿淋淋的梦,讨好拂着宋莺时柔软的脸颊颈窝和她腰间的一截雪色手臂。 怀絮记得她说过的话,一口、一口地,她也喂宋莺时喝水。 两人都狼狈。 许多水顺着唇角,大半被她们的衣领喝了。 天边有光泄出,即将凌晨五点,天要亮了。 怀絮退开些许,她想起来有更重要的话要问宋莺时。她低唤: 宋莺时。 宋莺时气还喘不匀,但眉眼间锋芒已露,挑衅道: 怎么,刚刚不是嫌我话多? 怀絮笑了下:这么软的嘴,怎么这么能说。 不等宋莺时再答,怀絮替她拢了拢长发,让她的眉眼清晰而无遮挡地露出。 就着朦胧光线,她直视宋莺时双眸,问道: 宋莺时,为什么在舞台上吻我?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想做就做了。 宋莺时说着,从倚靠玻璃的姿势站直道: 早就想过这么做,真的做了感觉还不错。 怀絮声音更轻,像林间冷雾: 真的? 宋莺时揉揉后脑,说的却是: 不亲了?那我去睡了。 她意犹未尽地舔舔唇,见怀絮面色不佳,才敛起神色,仍带缱绻的眉目清朗道: 就是觉得,挺喜欢你的。 从前宋莺时接受采访,记者问她如果以后要表白会怎么做。她内心毫无起伏地说,她要仪式感,要郑重,要架台三脚架拍下来留作纪念。这是影视剧与日常见闻给她留下的对浪漫的普遍认知。 还有一个原因,宋莺时总觉得我喜欢你或者我爱你特殊而严肃,没有一个够分量的场景好像镇不住它们。 但眼前,她和怀絮什么都没有,这几个字却极为自然地从她口中道出。 甚至在真正说出的那一刻,宋莺时都没反应过来自己说了。 感觉还不赖。 日出的光芒没亮到那种程度,宋莺时看不清怀絮细微神情,如隔深海,只能从怀絮语气间窥见她的情绪起伏。 这是告白? 短促快速,像是怕暴露什么。却已经在暴露。 宋莺时再度认识到,今夜,不,是这个日出前,不只她一个人失了方寸。 说不出为什么,她心情更好了些,星星点点的笑意泄出: 怀絮,这是我的真心话。 她语气轻松,但足够认真。 宋莺时也很难说清,到底是什么推动了她。 当陶钦告诉她,怀絮早在那时就说了喜欢自己。宋莺时即刻意识到,这说明怀絮在那之前便经由时间慢慢确定了她的感情。 怀絮一直是谨慎理智的人,当初她们还是包养关系,她绝不可能一时冲动就喜欢上了她。 在比她以为的更长的时间内,宋莺时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少。 错过多少次怀絮的悄然注视,错过多少次怀絮的怦然心动,错过多少次怀絮的暗自煎熬。 这样喜欢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