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遇见她昨天离开孟家的时候,就发现内裤边缘略有血渍,但因为心情难以平息,浑身乏力,忽略了下腹隐隐的疼痛。 今天这一番折腾之后,她突然意识到腹部疼痛加剧、出血更是清晰可见。 一股悲凉的酸苦突然涌上喉咙:这个孩子应该是保不住了。 也好,让她就这么清醒地送走Ta吧,至少她有足够的时间道别。 虽然目前还没有疼到不能动,但她还是不免担心——万一大出血怎么办、内膜和胚囊排不干净怎么办?她住的老城区交通不是很方便,救护车进不来怎么办? 最后没办法,她打给了赵一蒙。 赵一蒙到底是有过孩子的人,一接电话,听见她麻木的声音,就猜到了个八九不离十。 半小时后,她就出现在了赵一如家楼下。 “现在怎么样?疼的密集吗?出血量大不大?”赵一蒙来得急,没有带医生。 “还好…”赵一如正在给自己收拾衣服,“你没告诉其他人吧?” 赵一蒙点点头。 其实不能告诉的,也就那么一个人而已。 车子缓缓驶入莱沙湾边一栋海滨公寓的车库——这不是赵家,那应该是赵一蒙自己的房子吧。 “其南山那边有妈妈在,怕你不清净”,赵一蒙一边拉上阳台的纱帘,一边帮她打开空调。 公寓很空旷,过了好一会儿,温度才渐渐低下来。温度一凉,赵一如体内的血液也开始翻涌,疼痛又一次惊涛骇浪般阵阵袭来。 赵一蒙做主,带她去了诊所。这应该是她个人的关系,正在休假的医生从家里重回诊所看诊,迅速做了验血和B超。 “您直说吧,我能猜到结果”,赵一如看着医生思忖如何开口的样子,心想不如帮她减轻负担吧。 “受精卵本身质量不好,流产和母体关系不大,但是…”医生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一般来说,这种情况自然流产就可以解决。但是你的胚胎,不知道为什么坚持了这么久,或许会排出的比较困难,最后有可能还是要清宫”。 赵一蒙似乎还想开口问点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 “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赵一如没有时间悲伤害怕了,这是她自己的身体,如果她自己不做完美的第一责任人,没有人可以替她承担。 医生开了药,又给了一个生物制品密封袋,嘱咐她能休息就休息,尽量放松心情、保持体力。 这些都是虚话,没有一个濒临流产的孕妇可以做到放松心情。 平心而论,赵一如对这个孩子的到来是非常意外的。他们只有过那么一次,甚至连那一次都是在她没准备好的时候就发生了。发现怀孕之后,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好了,这下好好过日子吧。 因为不太上心,也因为那段时间太忙,她一直没有去检查,甚至孟笃安催她时,她还在应付着:办完了基金会的开幕就去。 现在想起来,自己白白多孕育了这个胚胎一个多月,也活生生给了孟笃安一个多月的幻梦。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会不会是他俩的身体?那一晚的天气?她受孕时极度低落的状态? 亦或者是,上天对孟笃安曾经伤害赵一蒙的惩罚?对她曾经徒劳想要逃离的嘲弄? 这一个是留不住了,那她的下一个孩子、下下一个孩子呢?会不会也被这样突然带走? 不,看现在的情形,她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个孩子了。 “这种情况下,会胡思乱想也很正常,别钻牛角尖就好”,赵一蒙要回去了,临走前帮她烧了一壶热水,给她留下了公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