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了?”,她虽然哭的一片模糊,但头脑并不混沌,“为什么我到了现在还是舍不得、还是会心疼他…为什么我根本放不下……” 赵一蒙没办法回答她,只能继续抱紧她,给她一点力量和温度。 纸巾湿透了,赵一蒙帮她换,但她依然是不说话,只在一旁看着她。 直到她渐渐平静下来,赵一蒙才慢慢开口: “一如啊,你会不会有种感觉,好像每当自己觉得长大一点,就会有新的事情提醒你,这还远远不够?” 这是赵一蒙自己的感受。 赵一如点点头: “我记得以前,对自己没什么信心,小事上随人安排,大事才反应过来拒绝,结果总是伤害别人”。 那个时候,她对自己的能力和边界都不确定,一切凭借本能,觉得不舒服了就奋起反抗,无知无畏。 “现在我以为长大了,对人对事有了自己的看法和规则,明明应该可以守护好边界的,可是为什么生气归生气,人却变得这么软弱、这么想对他让步”。 如果让她选择,她宁愿做回那个不成熟的自己,对小事宽容,对大事分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小事情上死守不放、又在大事上底线败退。 “嗯…你这么想也没错”,赵一蒙细细对照了年轻时的自己,“但我是觉得呢,你现在的状态,才是长大的常态”。 人想要是非分明是很容易的,只要足够不在乎,什么事、什么人都可以翻个底朝天。反倒是随着年岁增长,会有割舍不下的东西,需要在“解恨”和“放过”之间求得平衡。 “那姐姐你是怎么平衡的?” “尽量追随你最想要的东西吧”,但她知道,人年轻的时候,最想要的东西也不是恒定的。 尽量追随自己最想要的东西——这和柳条说过的话何曾相似。但是每一次,在毘沙门、在缅甸、在这里,她确定自己想要的东西时,似乎都晚了一步。 之所以不时回想和赵一蒙的对话,是因为她在一个月前,寄出了一封信。 他们分居快一年了,按照澳洲习俗,到了可以签离婚协议的时候。 信的内容非常简单。 笃安, 夏安。 如有可能,请来洛恩一叙。 一如 她没有多问,也没有多说,一切交给他来回应。 这是一封平信,这会儿应该到东洲了。 她没有留下具体的地址,只是给他一张照片。她住在海边的一条小街上,屋前有一棵巨大的金合欢。冬天金黄的花朵盛放,他不可能错过。 如果不方便、不愿意来都没关系,不需要回信。 他还会不会来?她不知道。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