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骗我。前几日我们争执,也没别的事,只是你父亲在外面又有了女人,还生了孩子。” 迟相蕴说着,鼻间酸涩,她看着女儿,止不住的难过,“我知道我有身孕的事情,是你告诉他的。你带回来的东西里有什么你心里都知道,是也不是?” “瑶瑶,你想要我们重归旧好是不是?”她说着已经开始哽咽,“母亲对不起你,这件事,我万万做不到了。”说着,她脸上终究湿濡一片,眼泪落了下来。 云瑶心里疼的跟要碎了一样,上前一把抱住她,在她膝头扶跪着哭起来,她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她,“母亲,我错了,你别伤心,是女儿错了。” 雨还在下,像老天垂怜,窸窸窣窣的遮掩着她们的哭声。 自那天以后,母女两没了秘密,感情就像更好了一样。 云瑶脸上也见了笑模样。 才坐了一会儿,迟相蕴就乏了。云瑶扶着她回房休息,叫人拿了一盅汤来,亲手服侍着母亲喝了睡了以后,云瑶才关了门出来。 回前厅时,见陈颖芝的房里吵吵嚷嚷的,左右无事,她干脆也进去凑热闹,进了门见大家在挑晚间给刚满月的迟羡则穿什么,云瑶不懂,她对小孩子兴趣更浓,坐到拔步床边上,伸了一只手去逗他玩儿,每每就要被他咬到,再移换位置,还在襁褓之中的迟羡则和她两人都玩的乐此不疲。 可小孩儿觉多,不多时就打呵欠了。 云瑶也不多留恋,再过几个月母亲也要生了,还愁没得玩。 她走出去,想去小池塘看看前日新买回来的几条清道夫可有用处,没想到走在半路,就听到那样的话,臊的她也没心思看鱼了,静悄悄的原路退了,一路上,她心里想,那女生的态度真讨好呀,那个叁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可惜没有听到他说话,不过他的那帮朋友,讲出来的话可真是不要脸。 人以群分,可见他也不是好人。 到了开席时,她早知道今日主位要留给帅府的人,她借着夹菜的动作偷偷打量,原来这就是那个叁公子吗? 离得这么远,容貌看的不甚清楚,只是觉得他那态度真是傲慢,舅舅们给他敬酒,他看着是先站起来全了礼才喝的,可她看着,觉得他这份儿恭敬根本没往心里去。不是实心儿的。 但他的话,偶尔落一句到她耳朵里来,声音倒是不错,玉石一样朗然。 云瑶原想借今日的机会看一眼父亲,但她找了一圈,没看见云淞,心里知道舅舅们不喜欢他,今日估计没有请他来。她想起母亲的话,这里也没有她想见的人,想了想,干脆上楼看书好了。 只是没想到,她的书刚打开看了一章,外面就进来了人。 云瑶忍不住想,难道刚才忘记关门了? 没等她想出个关窍来,外面的人说的话,已经一字不漏的传到她耳朵里来。 “叁公子,前几日怎么不来看我的戏?”甜出水的声音带着埋怨,听着耳熟的很。 “没空。”男人的声音很低,心不在焉的样子,云瑶听的不真切。 “没空也没事,改日,我亲自演给你看。”说着,响起来一声轻轻的“啵”。 再往后的声音,便不能形容了。 云瑶听着耳朵都烧起来,她刚才图舒服,踢掉了鞋子,现在卧在榻上,尴尬的脚趾都蜷在一处。更要命的是,不知道为何,她连连觉得心慌气短,像有人和她抢空气一样,到最后不得不张开嘴巴小口小口的呼吸。 终于外面没了动静,云瑶揉着已经发僵的腿,下了塌,穿好鞋又废了一会儿功夫,等她掀开帘子往外走,却和外面那人打了个照面。 那是一个极年轻的男子,也许只能算少年。看着比她家哥哥还小。 眉目却极好看,远山一样的浓眉,寒涧一样的眼,皮肤皙白,唇却润泽。正靠在书房里的乌木长桌上,手里拿着的一本书在信手翻看。 真是好样貌,怪不得那位绍小姐肯那样好声好气的哄着他说话。 她将眼帘垂下,低了些头,很恭敬的叫了一声,“叁公子。” 那人听了好像很惊讶,但没一会儿又从容与她打商量,“只当我欠你一次,不要说与旁人听,好吗?” 声音确实好听,只可惜人不是什么正经人。 云瑶还是没抬头,应了一声,又觉得声音太小,可没等她再说什么,他人已经抬脚走出去房门。云瑶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笔直挺拔,心里疑惑,不知他可听见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