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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的不多,想穿条小路,她一路跑到培城门口,好险赶上了。

    她从外面走进去,里面一个人正急匆匆跑出来,远远见到她,那人就改了方向朝她跑过来。

    正是跟在云凇身边的福伯。

    他一脸天塌了的神情对她说,“小姐,快救救老爷吧!”

    据他说,云凇被迟家减了势之后,一直不甘心,直到前线交战,从前他的一位旧友来游说他去做走私的生意,云凇起初还有些顾及,但都说枪炮一响黄金万两,做了两单尝到甜头,就一头扎了进去,他把南方的粮食运到北部去,一转手就赚了四成,再将北部的白糖运回,又暴利一笔,断断续续的赚了不少钱,也没见有什么风险,可就月初,就在云凇走了好几趟的那条水路上,他连人带货全被人截住。福伯带人在岸上接应,左等右等不到,想起来两人早有商议,要是子时他的船还不到,定是在路上出了意外,心急如焚的等到天亮,福伯才心灰意冷的带人离开。这段日子以来,他辗转许多人,终于打听到,老爷被北边的人扣下了。北部炮火连天,此时做这等不义的事,被抓住的下场可想而知。福伯从小伺候云凇长大,他膝下无子,早私心将云凇当作半个儿子,情分不是一般人可比拟,可惜心急如焚却无良策,他想起迟家的威望,想请少奶奶看在过往的情分上出手搭救,可往迟府递了几回消息都被原封不动的退回来,无奈之下只能出此下策,找到了小小姐的学堂里来。

    听他把话说完,下午课的钟声也响了,云瑶只觉得那钟声是敲在了她的耳鼓膜上,震的她头晕脑胀,人如风中飘絮般摇摇欲坠,几乎站不住。

    毕竟她与云凇流的是一脉的骨血,一想到她的父亲命悬一线,兴许此时此刻正被人关在某处处以极刑,她一下午都魂不守舍,几次想从这烫人的椅子上面弹起来,跑回家里去,跑到母亲身边,去问她,问她到底知不知道,去问她为什么见死不救。

    可晚上她回了家,见到迟相蕴时,那些话却又问不出口了。她肚子里的不知是弟弟还是妹妹的胎儿,正把她折磨的不成样子,入了冬,天气才刚冷,那孕吐的毛病便又找到她身上来,这一回更加来势汹汹,愈演愈烈,云瑶亲眼见到,她一日叁餐,无论吃了什么,不消一刻钟,便会如数吐出来,这样的痛苦已使她瘦的奇怪,反而那硕大鼓涨的孕肚高挺着,以一副嚣张的神态。

    晚上用餐时,不意外的,迟相蕴又吐了起来,她已经那样的痛苦了,还歉意因这种女子避无可避的天性对她们道歉。

    云瑶毫不迟疑的想,只说她的善良,若母亲知道,她必不会见死不救的,可以母亲过往和父亲的情分,此时让她知道这回事,这样的父亲,只会更平添她的痛苦罢了。

    夜里,她无论怎么也睡不着,抹黑爬起来拨了一通电话出去,等待接线员把线路转过去的时候,她心里一片凄惶,她几乎可以笃定了,哪怕家里知道了云凇的事,以舅舅们的脾气,只怕要去添把火才对。

    没等电话接过去,云瑶先改了口,她说:“别,请帮我接8567,云宅。”

    第二天早上吃饭,她说昨天忘了提,培成组织了同学们到湘山去赏秋写生,今天就要出发,因不知今年的景色如何,暂定七日,若是时间长了自有学校的人来通知,她常去这些地方,大家听了只是嘱咐了几句,竟没有一个人怀疑,她出门时提了一支精巧的小皮箱,到了学校,她伪造了家人的笔迹,和傅小姐推说家中有事,要请个长假,归期还未知。

    好人做起坏事来格外不容易被怀疑,得益于她平时积攒下的好形象,就这样顺利的蒙混过关。

    然后,和福伯一起上了北上的专列。

    ——

    不好意思,最近家里有点事情,顾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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