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意思?笑你笨呗。黑灯瞎火的,是马的目标大还是人的目标大?”吴黑闼这次却没有理会刘大哥的呵斥,自顾逞口舌之快:“把马让给你,明着他吃亏,暗地里却让你把所有追兵都吸引过来。反正马已经没力气了,跑也跑不出多远!” “你住嘴!”李旭勃然大怒,手一下子按到了刀柄上。“徐兄绝不是那种人,徐兄为了我,连到手的富贵都可以不要!”他大声辩解着,身体被吴黑闼气得直打哆嗦。张亮和刘季真见状,赶紧上前拉住他的胳膊。 “又不是生死关头,生死关头不相负的才是好兄弟。况且马屁股上捅了一刀,伤了筋骨,短时间之内虽然跑快了,跑不了多远战马就会残废!”吴黑闼却得势不饶人,继续满嘴跑舌头。 “拔刀,我今天跟你分个胜负!”李旭晃动肩膀,甩开张亮和刘季真,大踏步冲向了吴黑闼。怒火已经完全烧红了他的眼睛,他要砍了面前这个信口雌黄的家伙来捍卫朋友的名誉。 “来就来,谁还怕了你!”吴黑闼跳步闪开,再次捡起自己的铁叉。眼看着二人就要火并,刘弘基伸手拔刀,挡在了两个年青人的中间。 “不乱嚼舌头,能憋死你不成!”他旋步挥刀,先磕开了吴黑闼的铁叉。随后身体顺势一拧,手中钢刀架在李旭劈过来的弯刀上。 “当啷!”两把兵器撞出一片火星,刘弘基手中的弯刀单薄,一下子断成了两截。眼看着李旭含愤砍出的一刀就要惹出祸来,一根铁棍,两把短刀同时横在了刘弘基的身前。 “嘿!”危急关头,李旭连续晃了晃身体,把弯刀斜劈开去,重重地砸在了身边的草地上。长长的秋草立刻被刀风扫起了一大片,绿雪一般纷纷扬扬地向远处飞去。 “小兄弟好力气!”差点被李旭砍中的刘弘基大笑道,从张亮手里夺过一把短刀,再次挡于了李、吴二人中间。 见自己差点殃及无辜,李旭不得不强压住怒火。虽然恨姓吴的嘴酸,他也不敢真的和所有人都闹翻了。远处还有一百多个马贼,一人一刀下来足以把他剁成肉酱。况且如果不是仗着兵器的便宜,他自问也未必是刘弘基的对手。 “得罪之处,还请刘兄见谅!”李旭狠狠瞪了吴黑闼一眼,将弯刀插回了腰间。手握钢叉的吴黑闼却不依不饶,大声嚷嚷:“你砍我有个逑用?待会老牛过来,你问他战马的伤势就知道我说得是否有道理!” “闭嘴,信不信我把你卖给突厥人当奴才!”刘弘基双眉倒竖,发出一声断喝。吴黑闼见他动了真怒,舌头一伸,不再说话了。刘弘基吓住了他,立刻又转过身来,冲着李旭喝道:“朋友相交,贵在一个信字。如果自己相信他,别人再嚼舌根子有什么用?如果你自己心里生了疑,就是把所有人的口都封了,你自己的疑心也封不住!” 一句话如醍醐灌顶,让李旭浑身上下凉了个通透。徐大眼舍弃苏啜部踏雪来送,为了替自己争一口气不进苏啜部营地,舍弃却禺的富贵诱惑夺马出逃等诸般往事,一桩桩一件件逐个掠过他的心头。如果说这样的朋友生死关头还会将自己出卖,那世间又有何人可信可交? 自出塞后,缕缕被人出卖、欺骗的经历,已让李旭对人失去了最起码的信任。如果今日不是遇到刘弘基,可能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相信任何人。而刘弘基的话恰恰喝破了他心中的魔障,让他瞬间明白了的猜疑心重和警觉心强之间那一丝微妙的差别。 他笑了笑,向刘弘基躬身施礼,“小子受教,谢刘兄点拨!” “观人观长久,不在一时!”刘弘基微笑着受了李旭的长揖,低声补充道。 就在此时,一直替黑风处理伤口的牛进达走了过来。吴黑闼一见,立刻冲上去求援:“那匹特勒骠的伤势怎么样,是不是就此给废了!” “还好,没伤到筋骨。”尤进达擦着额头上的汗回答。对这边刚刚发生的打斗不闻不问,好像对牲口比对人还要关心。 闻此言,刘季真、张亮二人都缓缓舒了一口气。大伙有共同抗敌之谊,如果未出草原,自己先跟自己火并起来,这趟塞出得就有些不值了。 “汗血马骨架大,肉厚。要是常马,早已经废掉了!”吴黑闼看了李旭一眼,小声嘀咕。 李旭听见了,微微一笑,如闻秋风过耳。无论别人再说什么,徐大眼曾经为自己做过的事情都无法抹杀。刘弘基说得好,“朋友相交,贵在一个信字。”今天这场架打得虽然有些莽撞,却在莽撞当中,让人感悟到了人生一个至关重要的道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