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战马前大声咆哮。那些可怜的草食牲畜不敢向狼口上撞,前蹄高高扬起,惊恐万状。马背上的侍卫们要么被摔了下来,要么控制着坐骑绕向远方。他们可以杀死一切挡住自己的人类,却不敢将刀尖指向神明的使者。 陶阔脱丝跑到了甘罗身边,张开双臂抱住了它。片刻后银狼的咆哮声渐渐停止,灰头土脸的侍卫们讪讪走回了原来的位置。城上城下的目光又转向了阿史那骨托鲁和李旭,看见二人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又开始了新一轮讨价还价。 “你根本不知道我们为了这次南下,准备了多长时间。光奶豆腐和干肉,就带了足足一万大车。况且你们大隋将领也不都像你,很多人已经跟我们暗中联络!请求我们帮忙灭掉大隋,替百姓主持公道!” “一个轻易就出卖自己民族的人,你认为他的话可靠么?”旭子强压住心头的怒火,反问。 “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说,良鸟择木而栖么?大隋皇帝糊涂到什么样子,你心里应该很清楚!”阿史那骨托鲁不回答旭子的问话,继续好言相劝。“你即便救了昏君一时,救不了一世。给中原换个主人,大伙会活得更好!” “换你们来,烧杀抢掠,把男人都杀掉,把女人都掠为奴隶,那就叫活得更好?”旭子鼻孔中发出一声冷笑,胸脯快速的起伏。他承认杨广不是个好皇帝,也承认大隋朝廷腐朽透顶。但是,他依然要捍卫自己的家园。 武将的职责是守护,他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理解张须陀,目光变得越发明亮,声音也渐渐提高,到最后几乎变成了怒吼,“我们中原的皇帝昏不昏庸,那是我们中原人的事情。与你们外族无干。你自己看看自己的作为,你们无论打着什么借口,到了哪里带去的不是灾难!” “我,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兵太多,不好控制!”骨托鲁居然知道脸红,讪讪地解释。 “对,你们只是无可奈何,我们的族人却要面临灭顶之灾。凭什么,就凭你长着卷曲头发和绿色眼珠?长生天在上,你们突厥王庭也是一塌糊涂,为什么不是我们进入草原,替你们主持一下公道?” “我们这次带来的兵多!”阿史那骨托鲁又濒临爆发的边缘,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们的人也不少。虎贲将军罗艺已经从安乐郡出塞,十天之内,你就能听到他的消息!”旭子冷笑着回敬,脸上的表情十分令人玩味。 “不可能,罗艺将军是阿史那家族的朋友,一直和我们相安无事!”阿史那骨托鲁再次按住了腰间的刀柄,但这回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向外拔刀。‘怪不得最近几日同来的奚族武士个个心神不宁,想必是他们已经听到了什么消息’一股冷汗,悄悄地在他的背上向下流,从脊柱一直流到马鞍顶。出安乐郡后,翻过燕山便是奚族的传统牧场,过了奚族的牧场便是托纥臣,前任设阿史那却禺和他二人经营了多年的老巢。 人马都披有厚甲的虎贲铁骑一直就是突厥武士心中的恶梦,即便双方正面交锋,阿史那骨托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更何况现在从濡水到太弥河的方圆千里之间,每个部落里留下看家的全是些老弱妇孺。 “罗艺将军是阿史那家族的朋友,但他毕竟是我汉人,血浓于水。你不入侵中原,他自然和你相安无事!看看你们在这里都做了什么,如果我带人在草原上造同样的孽,即便没进入你的领地,你会无动于衷么?”旭子接下来的话,更让阿史那骨托鲁头大三尺。 四下里全是焦土,塞上联军将雁门郡四十余城当作了杀戮和抢劫的乐园。每下一城,他们尽情地屠戮,尽情发泄。没有人想过维持一下军纪,被杀的不是他们的族人,他们犯不着为此操心。 同理,如果虎贲大将军罗艺挥师塞上,东塞诸胡也不是他们的族人。况且,由大将军杨爽训练出来的虎贲铁骑一直有着残暴之名。想想草原上处处都是黑烟的场景,阿史那骨托鲁的身体就直发软,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跟着柔和了不少。 “罗艺将是我们突厥人的好朋友!”他用连自己都无法确定的语气再度强调。这份交情是打出来的,当年罗艺跟着杨爽跟突厥人打了无数仗,直接导致了突厥分为东西两部。后来大隋和**厥启民可汗结亲,一道击败了西突厥。阿史那家族能有今天的辉煌,可以说与大隋的支持密不可分。同时,大隋一些边军将领也与阿史那家族的一些英雄成了朋友,私下里书信往来不断。 罗艺有不臣之心,阿史那骨托鲁对这一点很清楚。最近几年,突厥一直在向罗艺所辖的地区大量输入战马。但阿史那骨托鲁却无法保证罗艺会对联军在雁门的行为无动于衷,正如旭子所强调,罗艺将军毕竟是个汉人。 一边是利害相关的‘友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