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动起所有人情绪后,旭子趁热打铁将众将近期需要执行的任务一一分派了下去。 即将进行的战斗会是一场可能要持续两、三个月的大对决,夺回运河不过是其中第一步。根据手中所掌握的情报和多年来的用兵经验,李旭不认为瓦岗群雄会坐视官军重新掌握河道的控制权。 通济渠对瓦岗寨来说和它对朝廷的作用同样重要。当年,瓦岗军就是靠劫掠河上的过往船只,慢慢积累到了坐大的本钱。如今,据李旭了解,瓦岗军换了另一种方式利用运河。他们对民船和商船只收取保护费便给予放行,对官船才会完全截留。 所以,在运河东岸的据点也受到官军攻击后,为了保证通济渠这一活的财源,李密即便不愿意仓猝与官军交战,也不得不领兵出山。如此,战役将转入第二阶段,由各路官军直接面对瓦岗主力兵马。而此刻瓦岗军战斗力最强的破阵营和其主将徐茂功都在百花谷,只要扼守虎牢关的裴仁基、秦叔宝等人能堵住该营东归的道路,徐茂功将对运河附近的战斗鞭长莫及。 除非徐茂功冒险放弃刚刚到手的百花谷,从虎牢关靠近黄河的一侧绕路而归。那样,战役将进入第三,也是非常关键的阶段。李旭会安排另一个更完美陷阱在半路上等着他。 为了保守秘密,旭子只给将领们分派了第一阶段作战行动中各自的目标。对于第二阶段,他只是简略的推测了一下其可能,并没有详细说明自己的打算。为了确保切断徐茂功和李密二人之间的联系,他毅然命令各路兵马之中战斗力最完整的一支,虎牙郎将王辩及其所部移防荥阳城,与裴仁基所部虎牢守军形成犄角,遥遥锁住百花谷。 至于战役可能进行的第三阶段,旭子把其藏在了自己的内心深处。如果老天一定要安排两人进行一场对决,李旭希望,决战的时间尽量晚一些。他需要一点时间磨合麾下各路兵马,他更需要一点时间让自己的心肠硬下来,对当年生死与共的朋友举起黑刀。 “瓦岗外营诸军当中,也有几支战斗力非常强的,大将军请务必小心些!”待其他将领纷纷离开后,借故留下来裴仁基低声忠告。 “多谢德本兄提醒,我对敌情了解不多,瓦岗诸营的具体情况如何,还请德本兄详细告知!”李旭笑着向对方抱了抱拳,回应。 二人曾经在辽东共过一段事,所以旭子还保持着当年彼此之间称谓习惯。裴仁基却不敢在他面前妄自尊大,赶紧躬下身躯,结结实实还了个全礼,“大将军折杀末将了!你我现在是主从,末将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德本兄切莫这样说,在外人面前,我自然要摆摆大将军的模样。此刻帐中仅剩你我,咱们再绷着身份说话,不也太矫情了么?”李旭又笑,低声抗议。 “那末将恭敬不如从命!”裴仁基再次向李旭做了个揖,才歪着身子在紧临帅案的胡凳子上坐了半个屁股。 “本来我该带着叔宝和士信一道来见你,以全你们兄弟之情。可徐贼茂功声势迫人,所以我不得不把两员悍将留在虎牢关中,以免徐贼嗅到什么破绽!”坐稳之后,裴仁基主动解释。 “德本兄谨慎些是对的,徐茂功用兵的确狡诈多变!至于叔宝和士信,我想我们将来会有很多机会再见!”李旭笑了笑,对裴仁基的安排表示理解。内心深处,他曾经对自己孤军奋战在雍丘、开封一带时,前来汇合的是王辩而不是秦琼和罗士信隐隐有些失望。但过后想想,两位故友现在的地位也的确尴尬,所以很快便看开了,不再抱怨对方的冷漠。 “他二人皆万夫之敌,可惜被埋没在了郡兵当中!”裴仁基听李旭的话里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笑着补充,“我能顺利掌控齐郡精锐,也多亏了他们两个。前些日子我已经将两员虎将的具体功劳写到表章中,着人送入东都了。但东都那边做事的风格,唉,大将军想必比我还清楚…..” 提到朝廷在人才使用和选拔方面的种种弊端,李旭和裴仁基相对摇头。前者因为幸运有皇帝陛下于背后撑腰,仕途上还算顺利。而后者虽然在和李旭初次相见时就有光禄大夫,武贲郎将的虚衔,此后却于宦海中沉浮不定,熬得头发都白了,才勉强补又到了一个通守的实缺。 几声长叹之后,双方彼此之间的距离立刻拉近了不少。“德本兄还是坐正了身体说话吧,否则你不舒服,我看着也浑身别扭!”李旭笑了笑,请求。 “嗨,嗨,不是很久没见到仲坚了么?没想到你性子还像当年那样率直!”裴仁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笑着在胡凳上坐实。“其实我更愿意站着,骑马骑惯了的身体,坐下来屁股上就如同生了疮般难过!” “那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