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龃龉,比如纪瑶瑶以为顾斐然是她送进去的,会不会因此害怕她? 电光火石间,这些念头杂乱无章地闪过,顾筠安全落地。 远处山坡下闪起警灯红绿相交的光,警。察马上就能赶过来。 顾筠扶起已经昏迷在地的纪瑶瑶,目光却不自觉被泥土间一块碎玻璃吸引。 在那不过十多秒的时间内,顾筠鬼使神差,拾起那块肮脏得沾满泥土和杂草的碎玻璃。 托顾斐然的福,顾筠在车祸后住院的那几日里,清楚地从别的病人身上见识到伤口要有多深,才足以留下永不消逝的疤痕。 玻璃毫不留情地划破肌肤,鲜血打湿的顾筠的眼帘。 很神奇,她的痛觉像是自动麻痹般没有感受,顾筠的唇角反倒浮起一抹笑意,手上的力度重了几分,确定伤口足以让自己留下疤痕。 这个疤痕,会永远提醒着纪瑶瑶,她曾经为她几乎付出过生命。 顾筠不打算借此要挟纪瑶瑶什么,除了爱和陪伴。 她知道这样很卑鄙,也很可耻。可是没关系,为了和她在一起,只是撒一个小小的谎,也是可以的对吧? 画好了吗?一道清脆悦耳的嗓音,打断顾筠所有的思绪。 坐在藤椅上的纪瑶瑶蹙了蹙眉头:顾筠,我腰都快坐疼了,你还要画多久? 她话音刚落,顾筠手中的水彩画笔一停:好了。 她抬眸,眼底倒映出纪瑶瑶的影子,以及她身后花园里缤纷摇曳的花瓣。 在她眼前的画纸上,有水绿明黄,亦有天蓝橙红,五颜六色的水彩交织出藤椅上只穿着一件嫩黄色背心和水洗牛仔短裤的少女,正是当模特坐了一个多小时的纪瑶瑶。 这时,模特纪瑶瑶已经穿上拖鞋,走到了画跟前,她顺势坐在顾筠怀中,煞有其事地点评起这幅画:真不错,就跟莫奈一样,主要是模特好看 说着正口干,纪瑶瑶顺手端起顾筠的杯子,喝了一口。 嗯。顾筠眸光柔和,顺着她答应。 咦?纪瑶瑶注意到画上的小细节,指着肩膀的位置,刚才我肩膀上停了一只蝴蝶吗?我怎么没注意到? 这是一只翅翼蓝黑色的蝴蝶,落在画中纪瑶瑶白皙肩头,更为她添了一丝风致。 顾筠这才察觉,她竟不觉将脑海中所想画了上去。 不等顾筠回答,纪瑶瑶话音一转:说起蝴蝶,顾筠,你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瞒着我? 拿着画笔的手一顿,顾筠垂眸,状似不经意问道:有么? 你还说没有?纪瑶瑶不乐意了,趴在顾筠肩头在她耳边质问,前些日子我看咱们婚礼的礼单才发觉,夏柚正好赠送了一条蝴蝶宝石吊坠,怎么就找不见了? 那么多贺礼,你怎么就专门找她送的?顾筠反问。 被反将一军的纪瑶瑶一时语塞,无计可施的她只能采用最无懈可击的道德绑架,只是随口问问而已,顾筠,我怎么没发现,你还这么小气呢? 谁知顾筠没有否认,反而淡淡道:没错,我就是这么小气。 关于她的一切,顾筠都很小气,舍不得让别人占去半分。 唔 不等纪瑶瑶再说什么,落在她腰间的手收紧,顾筠就着这个姿势,没有任何犹豫地吻住了她的唇。 花园里,重瓣白木香和淡粉月季浅淡交织,微风拂动,满架鲜花簌簌作响,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似情人间低声密语,除了她们自己外,无人能听清。 第126章 番外 嘟的一声汽笛响,大巴车靠在小城的车站内,停了下来。 这是从省会到当地每天唯一的一趟大巴,六个多小时的行程,车上的人都昏昏欲睡。 车一停下,所有人哈欠连天,睡眼惺忪地下车找行李。 只有夏柚,依旧保持着清醒。 毕竟第一次坐这样的大巴,座椅硬得硌人,沾满灰的安全带勒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整整六个小时,夏柚都没有合过眼。 她挤不进去人群,是最后一个找到行李箱的。 原本干净的箱子外壳也蹭上一些灰和泥,如果是刚开始,夏柚可能还会擦一擦,但现在她已经习惯了。 与大山打交道,就是要习惯泥土和灰尘。 况且县城新修的汽车站,已经算得上亮敞和大气的,夏柚走出站口,耳边是她听不懂的方言:摩的摩的,美女摩的走不走? 美女去哪哈?走不走? 夏柚没有答应,她视线移动着,正巧听到一道女声呼唤:夏柚,这里! 女生正是来接夏柚的人,坪地村那位女老师方婷。 快一年没见,方婷的模样依旧没怎么变,只是黑了些,依旧瘦瘦小小的,她小跑着过来,帮夏柚拖行李:怎么样,路上还习惯吗? 嗯。虽然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