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重重砸了两下门,里头仍旧毫无动静,倒是周围越来越多的人探出脑袋,看起了热闹。 有了观众让陈端更得意,他重重吐了口痰,最后威胁道:我数到三,不给我开门,我就踹进来了! 门后的中年男人抱起小崽子,迅速躲进了碗柜后的暗门里。 三! 二! 一 他话音还没落下,就听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动静,他敏感地扭头一看,却只看到菜田里的叶瓣微微晃荡,空气中似乎漫起浅浅的辛辣和苦味。 陈端皱了皱眉,一边观察着四周围,一边即刻命令手下:给我砸! 你找死。一道低沉暗哑的嗓音在陈端的头顶响起,像是神出鬼没的幽灵,来得悄无声息。 陈端一惊,连忙回头,就见自己那两个魁梧壮实的手下全都倒在地上,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更喘不上气。 陈端下意识后退几步,一脚踩空,摔了个脸着地。 他还没来得及爬起身,却被一股力量猛地提了起来。 陈端定睛一看,就见那个原本被自己认定死在无人区里的男人,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了,呛人的信息素刺激得他浑身颤栗。 我说过,不惹我的家人,我们就相安无事。陆励然钳住陈端的脖颈,手掌犹如铁铐一般,任凭陈端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深棕色的眼瞳里倒映出对方痛苦扭曲的表情。 陈端被陆励然拎起双脚离地几公分,窒息的恐惧让他不停地踢蹬双腿,用力拍打陆励然的胳膊:我放开我 陆励然冷冷看着他,直到陈端再也说不出话,两眼翻白,脑袋涨得发红,才猛地松开手,将陈端丢回地上。 他一脚踩住男人的脖颈,脚跟微微用力。 陈端尖叫一声,脆弱的脖颈在抵抗不得的压力下,仿佛分分钟就会被碾碎。 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听明白了?陆励然阴沉着眼冷冷看向脚下的男人,一字一顿敲响在对方耳边。 陈端惊恐地连连点头,他生平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离死神那么近。一感觉到头颈的力道松开,他便立马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带上你的人一起滚。陆励然低喝一声。 陈端连忙又跑了回来,好不容易将两个笨重魁梧的手下拽走。 陆励然又扫了一圈周围探头出来看热闹的左邻右舍,所有人收到陆励然的目光后,都识趣地缩回了房间里。 陆励然冷冷收回目光,轻吐出一口气,走到小楼房前,敲响了大门。 很快,大门被管家打开,一个小小的身影犹如小炮弹一般从屋里冲出来,直撞进陆励然的怀里。 陆励然回神,旋即单手将小家伙一把举起来。 小崽子窝进陆励然的肩窝里不肯抬头,伴随着细细的抽噎声,很快把陆励然肩膀那一片T恤浸湿。 他有些心疼又抱歉地亲吻了吻小崽子卷卷的金棕色短发,低低安抚道:我回来了小家伙,不哭了。 小崽子一听,顿时嚎啕声更响了一点,像是要把这几天的委屈全都哭给自家爸爸听一样。 陆励然有些哭笑不得,他很少应付自家小崽子干嚎的情况,不论他如何尽可能温柔地安抚,小家伙仍旧嚎啕不止。 他担心陆子骞的心脏,搬出教官的那一套,摆出一副威严的模样,微沉声道:陆子骞,肃立。 本还在嗷嗷的小崽子一听,顿时憋住了嘴,脸上还挂着两颗晶莹剔透的小泪珠,却已经能够自觉服从教官指令了。 陆励然见状,脸上刻意装出来的严肃立马破功,好笑地刮了刮小崽子幼嫩的鼻尖。 自从他家小孩知道了他曾是一名参战军人后,便对任何军事化相关的事物生起了浓厚兴趣,等看了电视里播放的阅兵典礼后,尤其钟爱和他、和家里管家玩军兵游戏。 也就这个法子能立即制住小家伙了。 他抬头看向边上的金斐,微微笑了笑,轻声道:我回来了。 少爷。金斐微有些激动地背着手站得笔直,他不断告诉小少爷外面关于少爷的消息都是假的,但是和陆励然失去联络的时间一长,就连他自己都忍不住迟疑了。 在这样一个比贫民窟好不到哪里去的地方,他们能有一幢独立干净的小楼房居住,不仅是因为有点积蓄,更是因为得到了这里人的忌惮。 但是一旦陆励然不再成为他们的保护伞,这幢小楼房很快就会变成别人的盘据地。 所幸,少爷毫发无伤地回来了。 金斐激动地抿了抿嘴,但不善言辞的管家最后只是冲陆励然点了点头,我为您准备热水,您会需要这个。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