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带你们去新院子看以后要住的房。” “是,主母。” 庆脆脆进到内堂,说了这半天嗓子里也干涩,端了茶水润嗓子。 庆母跟她耳语,“瞧着你方才真厉害。一会儿笑一会儿僵着脸,这三个保准心里害怕,老实一阵子。” 庆脆脆抿嘴,其实这也是上一世跟在白氏身边学到的,每逢那些管事进来报账,白氏像是会唱戏一般,一会笑脸,一会儿拍桌子。 那些比她年纪大不少的男人一个个老老实实的。 她记得有一次有一间铺子管事欺上瞒下,白氏当场就叫人大棍伺候了,打了人惩戒不算,事后更是将人撵到很远的地方做事,好没脸。 她觉得自己光仁善是不对的,“娘,做生意尤其是掌柜的,若是成天笑脸,底下人不怕,迟早得骑到我头上。” 这话庆母也觉得有理。 大闺女对村里人有多客气,婶子叔叔叫地多亲近,人一多,还在外边摆桌子端茶水,可不就是纵得那些人吃准了大闺女好性子。 这一回半条鱼都不收,他们难不成还敢再来抢上一遭? 想过这些,庆母又说起自家的烦心事,“你爹病了,我这几天怕是不好过来。” 人好端端的,怎么病了? 庆母顺手拿过大闺女做了一半的针线,“还能是为啥?那天他不也伸手抢东西,我看活该。” 虽然什么没用的都没捞着,反而让两个打鸡蛋砸地脑门发青,到底在村里又是一顿被议论。 亲爹不护持闺女,还混在人群中抢闺女婆家的东西,谁听了不得啐一口昏脑子。 “翘翘这几天不知迷上了什么狗屁倒灶的编花绳子,非要给自己编一个金线镂空的手环。 你爹听了就要打人,又是那些难听的骂。翘翘不让,三两句和你爹拌嘴打起来,没留神一棒子敲在他脑袋上了。” 庆父当场就软在地上,大夫说是位置巧,要是再偏些,没准命就没了。 “我今儿走前还说是脑袋晕睁不开眼,让胡娘子伺候他。” 胡娘子的肚子得有七个月了,这时候还使唤胡娘子伺候人,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庆脆脆瞧得出她娘还在乎胡娘子这一胎,时不时来一句也不知是男是女,可见还是想养个儿子在名下。 她瞧不上她爹的做派,却也做不出唆使她娘和离的事情。 花溪村还没出过和离的女人,再者说了,和离的出嫁女回了娘家也没有好日子,外家舅舅心慈,但是舅母不会甘心白养一张嘴。 她本心也盼着胡娘子这一胎是个男丁,也算是给她娘点盼头。 庆母一走,庆脆脆便引着三人从中段墙过去了。 原本竹屋都是用防水的茅草,但是晾晒不及时容易生霉呕臭味,每逢下雨就要打理一次,琐碎又辛苦。 新起第二三间小竹院子的时候,从镇上买了不少小青瓦回来,屋顶用长的木条做檩子,瓦片搭在檩条空单出,小青瓦一仰一合地铺盖,不用灰泥,却能做到最好的防雨。 第一间晾晒院子多了一小间竹屋子,庆脆脆对阮娟道:“这便是你以后的住处。” 阮娟往里探头看了一眼,瞧着不大不小,只有一只竹床,床头是一只小木箱子,心里有些不喜欢,面上却是笑,“谢主母。” 庆脆脆安顿好她,领着王海和王丰出门去。 “家里如今起了三座晾晒院子,第二三座因着之前没人照看,尚未用上,不过有了你们,明日就要做活走动了。” 从她家往坡下走上二十来尺,便能看到两座连在一起的院子。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