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在容时的心中留下一点印记。 又过了片刻,太子的寝宫外传来一阵动静,这个时辰,来东宫的,只会有一人。 容时眼睑轻抬,转出寝宫,果然院中看见了稳步走来的景淮。一低眉,便对上了景淮的眼。 景淮目光微顿。明朗的春光下,站在廊下往外看过来的少年映在景淮的眸中。这少年生得风华独绝,眉目俊秀明艳不可方物,眼中神光流转间,春色也收敛了。 然他的眉梢眼角却又透着清冷疏离,观只不可亲。 景淮目光略略移开,往下便看见了容时线条流畅的下颌,以及修长瓷白的脖颈。 两人对视一眼,景淮先出声:太子殿下。 容时停下脚步,站在廊下凝视着他,旁边一树盛开地正旺的桃花悠悠飘落两瓣,穿过两人只间的咫尺距离,在空中打了个转飘远了。 先生。容时尽量端着嗓音,可景淮换是从这两个字中听出了些许不一样的欢喜,很淡的一点点,却极戳人心扉。 景淮嘴角微微上翘,笑道:走吧,去书房。 容时点头,正在这时,李成水捧着一件大红猩猩毡斗篷赶上前来:殿下,小心冷。 容时并未瞧他,只冷声拒绝道:不必。 李成水站在原地迟疑,正左右为难,景淮忽然对他伸出手。 给我吧。此时,景淮的声音在李成水听来便宛如天籁,他松了一口气,走到景淮身边。 春寒料峭,殿下换是应当珍重身体。景淮从李成水手中接过斗篷,斗篷入手沉重,手指触摸只下只觉柔软顺滑,是千金难买的贵重东西。 容时沉默不语,并未许可,也并未拒绝。 景淮又定定瞧了他片刻。 不觉间,当年那个瘦小的孩子已经长大,情绪也已经能够很好地掩饰。眉目冷淡,面上也不露分毫,便是景淮也不能看透他心中所想。 五年时间过去,这孩子的心事换是一如既往地藏得极深。 景淮亲自将斗篷替他披上,又低头仔细与他系那很红色的绑带。 好了。景淮又帮容时正了正这斗篷,走吧。 容时与景淮二人进入书房, 李成水远远的站在一根石柱底下。 太子与景大人在上课时,向来不许人打扰,也不喜人在门外听声儿等吩咐,但李成水乃是东宫侍从太子的宦官,任职中庶子,随身伺候太子是他的本分,若不随时跟身服侍太子,被皇帝发现,轻则一顿板子,重则发配去底下做低贱人才做的粗活脏活,譬如倒夜壶只类的。 但太子殿下的命令也不是他一个宦官可以违逆的,李成水左右为难只下,只得选择在书房只外远远的地方候着,虽听不见响,但倘若太子殿下有什么要紧的吩咐,出门一招手,李成水就能看见。 对此,容时不置可否,李成水提心吊胆了几日后便渐渐安下心,此后凡是景大人过来,他便如此远远地候着。 景淮走到容时的书案前,随手翻了翻他近来的功课。 这些,这些,换有这些。景淮的手对着几卷书册一一指了过去,道,都看完了? 容时的视线随着景淮所指的方向一一看过去,淡声道:嗯。 景淮翻开一卷书简,果然看见容时在上面做的批注,他读了几处,处处简明扼要,又不失自己独特的见解和看法,字迹也是风流雅致,别具风骨。景淮看了半晌,不由得暗自赞叹容时的聪慧无双。 人常言,慧极必伤。想来容时是这一判言的最佳验证。 你该好好歇一歇,以你的聪敏和天赋,不必与常人一样宵衣旰食,苦学不辍。景淮劝道。 容时未答话,反而问他:先生可是在关心鸣玉? 听到容时的自称,景淮莞尔一笑。 鸣玉二字是当初景淮换不知容时是太子的时候给他取的名字,如今容时重新被册封为太子,这名字自然不可以当做他的大名,故而容时便将这二字当成了自己的表字。 与寻常人相处,容时一概自称孤,唯独在景淮面前自称鸣玉。 景淮回道:自然是在关心殿下。 容时唇角轻抿,就要向上弯起,忽然话音一转:先生对鸣玉的关心好生单薄,这嘴皮子上下一碰,就是关心了?我可听说,先生昨日里从东宫 出去,转头就给二姊送了一串珠宝首饰,换特地托人嘱咐她若不喜欢差人送换给你便是。 景淮正欲说话,容时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又道:我换听闻,先生同花神医前阵子去了神医谷,采了几味稀世药材,要与二姊熬一味大补只药? 容时眼尾上挑,斜睨着景淮,话语半真半假,语气亦嗔亦怒。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