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再开声,一人刷牙,一人洗衣服。 容与洗漱后也没走,帮容遥提水,一桶一桶水从井里吊上来,第一次没经验,容与差点被水桶拉进井里,幸好容遥在一把扯住他衣服才让容与站稳脚。不过有了第一次提水经验,第二次就容易许多。 农村现在用的还是肥皂,被子清洗泡沫也容易,两趟水就清了。被子一人抓一头,反方向扭,水哗啦从布里挤出来,扭到最后两人都差点撞到一起了,才把被子挂到竹竿上,再用三根木棍从中间撑开。 竹根旁边就是容与昨晚洗的衣服,还是湿的,为什么是湿? 容与觉得奇怪。 你衣服都没洗干净,我重洗了,你晚点再收回去。容遥对容与以前那个家不太熟悉,可听妈妈说是大户家人,有佣人,有汽车那种,要知道他们附近三个村,唯一的机动车就是隔壁村那辆拖拉机了,谁家要有一辆凤凰牌自行车,去镇上都有面子。 容与是被当小少爷养大的,会自己动手洗衣服是教得好,洗不干净倒不奇怪。 容遥拎着木盆回屋,见容与还站着一动不动,催促道:快进来吃早餐,都快十点了,早饿了吧! 嗯!容与应声,跟在容遥身后进大堂,见她进房间,也不好再跟进去。 容遥出来就看到人傻愣愣站着,笑道:自己拿碗啊! 农家人没那么多讲究,咸菜罐就放在饭桌上,直接上桌吃了。 荥南县滔婆镇地处南北相交之处,吃食上面偏南方,早上都是粥加红薯,包子馒头别想了,滔婆镇不生产麦子,要面粉只得买,对于容家这种家庭来说,能省则省。 更何况今年他们家可是有两个人上高中,容爸都愁得睡不着了,中考前应荀还跟容遥说,等放暑假了就去县里打工赚学费,没想到这话不过几天,应家那边就来人了。 简单的吃食对于以前的容与来说或者简陋,甚至一度拒吃,可经历过上辈子的事,容与现在看什么都是美食。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 这话可不假,巴掌大的红薯容与吃了两条,还喝了两碗粥。 容遥看得暗暗瞠舌,之前的小与一顿最多一碗,红薯除了第一天来的时候吃过,后面没再碰了,难道是因为想通留下来了,胃口也好了? 那个,容与四处看了看,家里还是空荡荡的,迟疑了一下问道:爸,爸妈呢! 容遥一愣,嘴角浮上笑意:他们赶集去了,走吧,跟我去摘蚕叶。 家里除了爸爸偶尔去挖井赚些钱,收入来源只有家里的蚕。今年年初爸爸本想跟村里其他人一样到外面打工,但没想到妈妈大病一场后,爸爸就改变主意了。 两人戴上臂套、帽子,带了水,背着背篓出门。 临水村地少人多,当初分地时,有的家庭田地多,有的则是山头加田地,容家就是第二种,两座山头加一亩二的地,每年出产的粮食除去交税的,剩下的刚好够吃。 容家的山离家里也有一段路,两人走了快二十分钟才到,山不算高,容家的山上只种了红薯和蚕树。蚕树不高,大约到腰间,没有机器,只能一片片采摘。 七月正是最热的时候,温度达到三十三度,两个人顶着烈日摘桑叶,没过多久全身都湿透了。容遥干惯农活还好,虽难受,还能忍,容与就 转过身的容遥顿住了,她以为又会看到偷偷哭的小与,却没想到全身湿透的他摘得认真,穿梭在蚕树丛中,虽说不上身手矫健,也是有模有样。她是不是该重新认识一下这位弟弟了,怎么感觉只过了一天,弟弟换了芯一样? 两人这一摘快三个小时,不但背篓满了,还装满了一麻袋。 走走停停,两人回到家里,容爸容妈恰好在院子卸东西,看到两人连忙迎上来。 你,你怎么就让小与去了,等我回来再去采啊!容妈看容与脸红得快出血都有点懵了,她可没忘记前几天这孩子只是在田里晒两个小时回来就发烧了,再然后就跑掉了,这次,这次 是我要去的。容与连忙说道,见大家望过来,本能低头,低声道:我也想帮忙。 好好,先别说话了,快把背篓放下。容爸赶紧绕到容与身后把背篓拿下。 容妈拉着人进屋,问热不热,渴不渴。 容遥背着背篓晃了晃,对堂屋扮个鬼脸。 你也快放下来,进去休息一下,喝口水。容爸敲敲容遥脑门,哭笑不得。 是。容遥把背篓放到地上跑进屋,接过妈妈递过来的水喝一口,等妈妈确认小弟没发烧离开后,容遥才凑近容与身边,嗔怪道:爸妈都不疼我了。 不会的。容与捧着水,一口一口喝着,心底有着欢喜还有酸涩。 才怪,嘻嘻,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