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学思想实验,电车难题。魏昊苦笑,一边是全人类,另一边是一个好人,电车的拉杆在严警官手上。 有没有别的办法,比如开枪?杨宜提出假设。 B级护送任务不予配枪。严朗说,除非你们把我送到6月1日,我去申请配枪。 能让别人去拦吗?魏昊问,比如你那几个队友。 我站的位置最靠近袭击现场。严朗圈出自己的站位,而且下命令会耽误一定的时间。 我得想个办法把箱子留在车里。严朗说。 魏昊和杨宜对视一眼,摸不着头脑。 祁阔说:你可以不救那个人。 不听。严朗在本子上写写画画,拒绝祁阔的建议。 祁阔气得捏捏严朗的耳朵,真拿他没办法。 模拟舱里,可以快进吗?严朗问,我想多看几遍我的记忆。 可以快进。魏昊说,模拟机就是个大功率播放器,你想看哪段,我给你调。 是不是太打扰你了。严朗不好意思地说,如果操作方便的话,你教我一下,我自己调。 你没有控制权限。祁阔看向魏昊。 不打扰,这本就是我的工作。魏昊连忙说。 谢谢。严朗说,他努力将脑子里的所有细节落在纸面,黝黑的眼珠如浸润的玉石,抿着唇认真写字的模样像极了坐在考场上答卷的学生。 你们忙你们的。祁阔说。 杨宜和魏昊对视一眼,目光隐秘地交流个来回,杨宜拉着魏昊说:走,我们去找王工聊聊建模的事。 魏昊附和:好的好的,正好我有几个问题要找他。 两人一唱一和地走出房间,留下祁阔和严朗挤挤挨挨坐在一起,纯粹是祁阔挤在严朗身旁,严朗无知无觉地写笔记。 祁阔亲亲严朗的耳尖,手指呼噜一把狼犬细软的发丝,满足地呼出一口气。 严朗小声嘟哝:别闹。他垂眸一笔一划写字,他的字方正规整,透着一股孩子气的较真。 我发现几个问题。严朗说,6月5日那天早上,我好像是跟我同居的伴侣生气了。 因为你发现他出轨。祁阔说。 真的吗,我的反应更像我对不起他。严朗用笔杆敲敲额角。 他出轨之后随口狡辩,那时候你不知道。祁阔说,你以为你误会了他。果然撒太多谎便会成为习惯,祁阔心想。 好吧,另一个问题,莫岑茹有个爱慕者,他活着吗?严朗问。 他是锚点三号。祁阔说,他的记忆将在明天送过来。 你们怎么找到这些锚点的?严朗问。 定位6月5日当天上午8点到10点的、所有进出延宁机场T3航站楼国际出发层的人,去掉死去的人,剩下的只有十个人。祁阔说,找到锚点很简单,说服他们接受记忆清洗很难。 我有被说服吗?严朗指指自己。 锚点一到三号不用说服,强制接受清洗。祁阔坦诚地说,我仅代表全体人类感谢你做出的牺牲。 严朗眨眨眼睛,没说话。 祁阔有些忐忑,他说:如果计划成功,你想要什么,我都会为你争取。 严朗笑了下,说:我的记忆能回来我就很高兴了。他看向研究员,黑亮的眼珠倒映着祁阔的面容,拯救世界之后,我去找你。 空气静默,祁阔双手揣进口袋,心思复杂,他感到窒息,几乎喘不上来气,心脏像被人压扁又抻平,酸涩沿着神经爬进口腔,他喉头哽咽,闷了半晌憋出一个音节:好。 严朗没有留意祁阔的异常,他视线重新转回笔记,皱眉思考半分钟,写下【着重观察押运车辆到达及卸货时间】一行字。 祁阔问:你什么时候用模拟机回看记忆? 今天下午可以吗?严朗说,回看我自己的记忆。 没问题。祁阔应下。 严朗看着纸上凭记忆画下的押运车,车尾四个搬东西的小人,和站在旁边的Carlos,他问:Carlos怎么死的? 胰腺癌。祁阔说。 严朗沉思许久,问:我以前杀过人吗? 祁阔面色奇异,他说:你想知道什么? 我只是好奇。严朗说,他的表情天真又单纯,我杀过人吗? 祁阔从未见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