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手,冰冷透骨,攀着他的脖子,紧紧地将他抱住,女子那无助悲伤的凄软声音,犹在耳畔,那暗香似散绕于鼻尖……引得他一阵心烦意躁。 “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 林雪芙看着他说走就走,站起来愣了一下,还没回过神,那人已经消失无影,她低头看了一眼在碳火中烤得渐渐散发出香味的粟子,只慢慢地重新坐了下来。 拿着铁钳子夹了一颗起来,慢慢地剥开了外壳,捻着那淡黄色的粟子放入口,本应是香喷喷的粟子,却突然间失了往日那股香甜。 入口,只觉索然无味,她将剥掉的壳扔开,随后轻轻一叹,站起来,走向了窗边,杏眸里,慢慢地蕴起了复杂而纠结的神情。 最后,只垂下了眼帘,掩下了满腹的心事,仿佛自欺欺人一般,轻轻地勾着笑意,回了榻边,吹熄了烛火后,躺在床上睡下。 没有结果的事情,便不要去多想,那一点点心思苗头,也应是立刻压下。 保持好距离,才是对的。 黑暗中,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渐渐地入了睡眠。 …… 晨起,江嬷嬷便带着人过来取林仙之之前屋子里取来的那些摆件,环儿亲自带着江嬷嬷过小库房里拿。 林雪芙也过去了,江嬷嬷见了她,连忙迎了上去:“三姑娘来了,您也看一看,有什么喜欢的,咱们就不拿过去。” 不得不说,江嬷嬷这位是个惯会做事的,对林雪芙也算是十分有心。 林雪芙走向了她,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手心里一块温润的方形玉牌便轻轻地扣在了江嬷嬷的手心里: “江嬷嬷有心了,也没有什么可看的,都是二姐姐的东西,就都搬过去吧,只是我有几句话总觉得不说不好,虽说不是从小一块长大也无甚感情,但毕竟名义上还是姐妹,您看顾着二姐姐的时候,也给她一些些空间,不要把她当犯人般看着,若不然太伤人心了。” 江嬷嬷有些不解地看向了林雪芙。 林雪芙却只是平静地看着她,也不解释多余,握着她的手,倒是轻轻地收回。 江嬷嬷趁人不注意,将手里的玉牌握入手心里,犹有些不确定地看着林雪芙:“三姑娘菩萨心肠。” 林雪芙轻盈一笑:“崔大姑娘能这么频繁来探望二姐姐,想来是个心善的人,希望她能好好开导二姐姐。” 这话一落,江嬷嬷瞬间明白她的意思,轻轻地笑了:“三姑娘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了。” 林雪芙就知道江嬷嬷是个聪明的,有些事情,并不需要说得太明白,她必然会懂。 至于原因,江嬷嬷这种老人,自然也是不会来寻她问个清楚。 林雪芙洗漱了便去给老太太请安,随后又留在静安堂用过了早膳,才去了二夫人那头。 去得有些早,不曾想林二爷也在林二夫人这儿,林雪芙其实挺讨厌这位林二爷的,碌碌无为,一生风流而无担当,但是面上她却不能表露出来,只眼观鼻鼻观心,规矩地行了个福礼:“二叔。” “三姑娘来了。”林二爷不觉深深看了林雪芙一眼,笑着说道。 林雪芙垂眸,眉目愈发淡冷:“二叔与二婶有事谈,雪芙便先退下了,待晚些再过来。” 是她大意了,原是听说着林二爷与林二夫人不合多年,林二爷已经极少来二夫人房里过夜,且今日也不是休沐,所以便想着应当不会遇上。 下回过来,还是得先打听一下才好。 “无妨,我就是过来给你二婶交代个事情,这就走了。”林二爷也看出来林雪芙的冷淡,虽不明所以,但也没说什么。 只是临走前,还是没忍住,多看了林雪芙一眼。 真真太像了,甚至比庄氏都要娇美几分。 思忆故人,林二爷神情黯了几分,但随即就想起了外面养着的那个外室小妙歌。 林二爷此来就是为了让林二夫人张罗纳小妙哥为妾的事宜,那姑娘是林二爷前些日子在酒楼遇上的,那就是个卖唱的姑娘,当时正好让人给被人调戏,林二爷向来是怜香惜玉之辈,且那姑娘眉目间有那么二分像极了已故庄氏,二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