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 他伸手接过惊鸿,剑身嗡鸣,确是惊鸿无疑。可丹阳仍有些迷惑,及不大相信。 在意识海中,丹阳曾唤过惊鸿数回,均不见回应。这才决定回神剑冢,看看有无效果。他猜测这可能是一桩需要费时费力的事,但万没有想到,他不过才在心中唤过一回,惊鸿便回来了。还经由季柯的手取了出来。 丹阳头一回将季柯认真打量了一遍。 不明所以的季柯:他转了个身,摊开双臂,让丹阳看得更仔细一些。毕竟他对自己的模样还是很自信的,既然心上人有心要看,他不介意让对方多加欣赏。 丹阳拉过季柯:你没有不适? 季柯沉思了一下,我应该有吗? 丹阳嘴角略沉,距上回有人步入剑池,已过两千年。那时大战连绵不休,而步入剑池,是为以人身祭剑,此人既已成功,却也不愿令后世幼辈再踏其途。故入神剑冢前,均由剑门宗主或执宗师兄教导,不可受剑池所惑,反以身祭剑。 因为此行与季柯无关,所以丹阳便没有和他交待,谁知他就闯出这样祸来。幸得无事。 季柯摸了摸惊鸿,感觉到它的回应,心道,哟,剑比主人灵光,还懂得知恩图报了。不像它主人,就是个冰块疙瘩,不开窍还能气死人。心中这样想,嘴里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只道:剑已拿到,还需做什么吗? 丹阳压下心头疑惑:尚需静心。 季柯哦了一声:多久? 三个时辰吧。 三个时辰。 季柯算了算,那时外头差不多便要天明。 此时他们已离开悟剑台,游出湖面,破水而出。这水是真水,此行又没有水猊兽替他们庇护,一趟下来,两人皆已湿透。此情此景,若是再换了漫天星辰,便与海渊无异了。万想不到他们竟与水如此有缘,不过几日,就湿了两回。 待到岸边,季柯却察觉身后的人停了下来。 丹阳道:我需在此地冥想。 季柯不待他说出下半句,便从善如流:我在这等你。 丹阳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要说些什么,最终只缓下神色来:好。他寻得一处空地,便盘膝而坐,朝着季柯眼中的洛尔沁山,两手捏诀,祭出惊鸿剑来。季柯站在不远处,便见惊鸿剑悬空在丹阳面前,而后经由引导,慢慢化作碎光,融入丹阳的身体。 站着太累,季柯干脆寻了个地方屈膝坐下,目光一直从未丹阳身上离开过。 惊鸿融入丹阳身体后,他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水雾,原先湿透的衣裳和头发便迅速干了。反观季柯他看了看自己,仍旧湿哒哒一身。啧,索性把自己上衣脱了个光。 季柯还没有问丹阳,为何穿得如此重视。别说,这一身红还挺好看,合他魔界审美。大约是因为此地如同故土,而面前人穿着又很有他殿内向来的奢华感,一时之间,季柯竟有些恍惚,分不清此地是剑门,或是回到魔界。面前人是那个冷冰冰的丹阳,还是他魔界中人。 墨发旖旎,衬了红衣,就愈显得容颜如玉起来。 季柯眼眸沉了沉。 魔界尊主之位他要,丹阳,他也要。 若早前不过是看中他脸,想着一夜情缘,暖个床睡一睡便罢。直到如今,虽日常被气得半死,这个人,他要睡的时间,倒是能考虑长久一些。 这一场冥思,进行得倒顺利。 丹阳任由自己沉入意识海,重回气海之中,太华山依旧如此模样,长年久雪也未曾变少。只是中间多了把惊鸿剑。它剑身微微泛着光,悬浮半空,见丹阳身影,嗡地一声震鸣。丹阳飞身前去,一手摸上惊鸿,目光柔和,嘴角噙笑:你无事。 惊鸿便绕着他飞了一圈,落于他面前,似在回应。 我的剑心碎了。他面前,虽只是一柄剑,可丹阳待它,却珍而重之,如同平辈。故亦是十分认真与它交流。说着,便指给惊鸿看,这里的星星点点,俱是剑心化成。 大道轮回,我未曾听说有谁的剑心碎后是如此的。 惊鸿便震了一下。 哦?丹阳道,你也不知。 他一手抚着惊鸿,面露沉思,长叹一声:不知福祸。这样说着,却眼尖地发现,原本碎成光点的剑心,看似无序,却以一种缓慢但规律的轨迹,绕着惊鸿而转,愈转愈紧,不多时,惊鸿的剑尖,便凝聚了指尖大小一抹金光。 丹阳心中一动。 他伸手待要抚上那抹金色,脑中不期然想起日前在海渊,曾有人逆着朝霞向他走来,一张脸孔便出现在他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