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远这样温柔,这样体贴,纵容你所有的依赖,好像永远都不会厌烦。 这样的任念念是不会甩开他的手的。 他也该从梦境中走出来了。 “你穿件衣服再去……不要着凉了。” “那你不要怕哦,我一下子就回来。” 站在床边给他涂药的时候,任念念还在想着之前他的样子,一边用冰凉的膏药给他搽上,一边念叨:“师兄不要总那么害怕,我不会离开师兄的。” “是么?” 他纤长的眼睫向上望了她一眼,又长久地垂下去。灯影将他的睫羽显得格外长,过长的睫毛让他看起来有种令人觉得惊艳的,近乎具有侵略性的妖异秾丽。 但他又是这样一副柔怯的模样,任念念生不起任何一点被侵略的感觉,只是心疼他。 她开口:“我最喜欢师兄,怎么会舍得离开?”她说这种话都是很容易的。 “念念不要骗师兄啊。”江峦清说话的时候又抬起了头,轻轻咬了下任念念给他涂药的指尖,琥珀色的眸子色彩清浅,里头的情意却深得能让人溺进去。 有点……刻意诱惑人的样子。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喜欢什么样子的人了。牙齿厮磨她的指腹,还有现在这样直白地凝视着她,也都是故意的。其实不只是这些日常的小动作,解蛊的时候他还发现了任念念在另外一些方面的爱好,不过现在都用不上在那方面的讨好,暂且不提。他现在做这些,也只是无声的表达自己的想法: 再心疼我一点,再怜爱我一点。 是喜爱也好,是怜悯也好,是欲念也罢,只要我还能够留住你。那么,身体可以由你摆布,心脏可以为你跳动,一举一动都可以为你改变。 “我怎么会骗师兄?师兄那么好,我不会骗你,也不会离开你的。”她说的理所当然的样子,“就算你一点都不好,什么都不做,我也最喜欢你。” “……你才好。” 刚刚还在满心算计的江峦清沉默片刻,突然又恨起来。恨她这些甜言蜜语怎么能说的这么顺口又动听,动听到让他觉得死在这一刻也甘愿了。 要是我死了也就好了。 他想他大概知道为什么之前心口会那么痛了。大概是入了心魔、或者是心火在烧,是恶意滋长着的、蓬勃燃烧着的不治之症。 任念念很快就涂完了,转过身去收拾药瓶。 江峦清慢慢站起来,从她背后抱上去,把眼睛埋进她肩膀里。 “你太好了。”他眨了眨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潮湿的眼睛,长长的叹息,语气说不出的难过:“你这么好。我不会放开你的。” 喜欢。 太喜欢了。 她真的也这样喜欢我么? 我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 我什么都不是,她又这么好。 对她来说,“喜欢”太容易了。所以其实一开始江峦清就很不安,他一直都是不确定的,就像最开始他问她:“念念喜欢师兄对不对?”的时候其实也是在问自己。 因为他不确定,所以把半颗心问出去,半颗心藏起来。 强烈的悲痛和欢喜都是不允许的。 可是他之前已经经历过悲痛了,那么是不是……也可以尝试得到欢喜呢? 他小心翼翼地试探:“……我们把婚期提前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