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到公主府,门房似乎与陆悯很熟,并未通报,直接打开大门,让他们进了府。 小厮把他们引到花房,长公主已换了衣裳,她身穿一件素雅的藕荷色对襟褙子,头发用木簪简单的挽了个结,有大半披散在肩头,脸上的铅华也已洗净,看起来虽不如大妆时艳丽,却多了一份清丽娇柔之感。 林虞进门的时候,卓成正站在一株茉莉花旁边修剪花枝,花木扶疏,香气袭人,美人与娇花相衬,看起来如古画一般。 陆悯走到花架旁,斜斜靠在架子上,看了卓成一眼,说道:“我不小心把你的画像撕坏了,今日重画一副!” 卓成放下手中的剪子,转过身看向陆悯,眉眼一片清明,半点宿醉的样子都没有,她环视四周,看了看屋内的花木,问道:“就在这里画吗?” 陆悯说是。 卓成转身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道:“我得去梳个头。” 陆悯懒懒道:“不用梳,你这样打扮比平时看起来要年轻一些。” 卓成定在原地,用手指把头发拢了拢,看向林虞,问道:“我这样真的比平时看起来要年轻一些吗?” 林虞点点头:“您这样看起来很年轻,也很美。” 得到林虞的肯定卓成才放下心,她又折到花房,走到一株绿梅旁边,折了一支开的最好的绿梅,拿到手中,问陆悯:“这样好看吗?” 陆悯认真道:“好看!” 卓成轻舒一口气:“那就画吧!” 林虞站在一侧,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她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说道:“我去吩咐下人准备文房四宝。”说完快步走出花房。 不到一刻钟丫鬟就把墨宝端到花房,小厮还搬了一张书桌放到陆悯跟前,陆悯拿起狼毫毛笔,看着卓成细细描摹起来,他平时懒懒散散的,做事却很认真,莫说卓成的衣物鞋子,就连头发丝儿也画的分毫毕现。 林虞杵在原地,不知该做些什么,索性转过身,向厨房走去,他们三人都饮了酒,趁着作画的时间,熬一盅解酒汤也是好的。 将陈皮、葛根、豆蔻切成碎丁,放到吊锅里熬煮,熬煮一段时间后,清水变成红褐色,有浓郁的药味溢出,这就是熬好了。 林虞看向一侧的香炉,才两炷香的时间,也不知道陆悯画完了没有,罢了罢了,再等等吧,过去的早了,说不定会遭人嫌,还不如在厨房多待一会儿。 墙角的橱柜里放着红薯,林虞把白糖熬成香油色的糖浆,将切好的红薯放进去,做了一道拔丝山药,新出锅的拔丝山药甜糯可口,夹起来细丝能拉一尺来长,陆悯喜欢甜食,喝完醒酒汤以后再吃一些拔丝山药也是极好的。 陆悯画完画像,向身后招了招手,:“过来看看我画的如何?” 他转过头,身后只有一株红色牡丹,连林虞的影子都没有。他垂目思索,似乎每次他与卓成见面,林虞都会避开,想到这些,陆悯狭长的丹凤眼眯了起来,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愠怒。 他对候在门外的丫鬟道:“二夫人去哪里了?将她请过来。” 林虞很快就过来了,她身旁的丫鬟拎着一个食盒,林虞将食盒里的东西摆在桌子上,拿起瓷勺盛了两碗醒酒汤,笑盈盈道:“我煮了醒酒汤,二爷和公主都喝一些吧!” 卓成颔首,端起醒酒汤小口啜了起来,陆悯却冷了脸,瞧都不瞧醒酒汤,将目光投向林虞,阴阳怪气道:“你倒是贤惠。” 林虞不明所以,她明明就是很贤惠呀,陆悯怎么还冷了脸,难道是嫌弃醒酒汤太苦?她赶紧把食盒里的拔丝山药端出来,放到陆悯面前,柔声道:“我还做了拔丝山药,您尝尝。” 不说还好,说完以后陆悯脸色更难看了,他轻哼一声,转身就往外走,林虞一头雾水,向公主蹲了蹲身,赶忙追了出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