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恐怕会惹圣上猜忌。 陆悯似是看出了林虞的顾虑,伸手在她鼻尖刮了一下,说道:“皇帝有自己的考量,断不会因为几个乐女,改变所思所想。” 他的话正中林虞下怀,林虞心里高兴极了,笑盈盈道:“二爷既同意将她们放出去,我可就着手安排了。” 陆悯皱眉,瞥了林虞一眼,说道:“人是我要放的,跟你可没关系,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陆悯话说的不客气,却是实打实为林虞着想的,林虞爱惜名声,若将圣上赏赐的妾氏打发出去,恐担妒妇的名头。 由陆悯打发出去就不一样了,他亲自散去妾氏,外人只会说他爱惜嫡妻,半点不会损坏林虞的名声。 林虞知晓陆悯的好意,但事情是她提起的,她就得着手去做,没得让陆悯替她担当。 她拉住陆悯的手摇了摇,柔声道:“二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是想亲自处理这件事。” 她这样坚持,陆悯便顺了她的心意,不再强求。 第二日一大早,林虞就吩咐芫荽到账房取了一些银钱,平均分成五份,用托盘盛着送到后院。 琴瑟没想到夫人一大早就来后院,她刚用完早饭,还没来得及漱口,借着到隔间漱口的功夫,把夫人过来的事告诉了其他乐女。 她们赶紧整好衣衫,匆匆来到正厅。只见林虞身穿正红色大袖衫,头戴五凤簒珠钗,端端正正坐在上首。 林虞是世家小姐,从小被嬷嬷教养礼仪,平日里穿着简单朴素,只让人觉得柔美清丽,现下换了一身华贵的衣裳,那通身的气派立马就显现出来了。 下首那五个乐女,自诩姿容过人,跟林虞站在一起,却立马就失了光彩。 她们惴惴蹲下身,齐齐道:“夫人万福!” 林虞抬手让她们站起来,揭开托盘上的红绸,托盘上赫然放着五锭金子,金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亮得灼人眼眸。 乐女们不知林虞是何意,便垂立在原地,等着她开口。 林虞呷了一口茶,慢悠悠道:“二爷性子冷淡,恐怕不会再踏足后院,我今日过来,就是想问问你们作何打算。” 乐女们在后院生活了五年,都未见到陆悯,早已猜到今日的结局,但猜测与事实也是有差距的,就好比头顶有一把刀,那刀悬着与落到实处,总归是不一样的。 林虞话音一落,乐女们就变了脸色,精致的脸颊苍白如雪,眸中露出几丝惶恐和无奈。 林虞早料到她们会是这样的反应,并不觉得惊讶,接着道:“你们比我年长,总不好一直待在府里虚度光阴,我到账房取了一些银钱。” 她指了指一旁的金子,“你们一人两锭,带出去做生意也罢,到我陪嫁的店铺里做事也罢,都随意,只一点,侯府是不会再留你们了。” 托盘里的金元宝都是实心的,足够普通人家一辈子的嚼用,乐女们若安安分分过日子,拿上这金子也足够花了。 琴瑟自小就被卖给人牙子,人牙子转手就把她送到了皇宫,她不记得宫外的生活,心里十分向往,生出了一种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豪迈之感。她上前一步,向林虞磕了个头,从托盘里取出两锭金元宝放在衣兜里。 古筝、琵琶和箜篌也上前一步,给林虞磕了头,各取了两锭金子、揣在怀里。 只脆笛站在原地不为所动,脆笛是十岁的时候进宫的,她家里穷,全家五口人挤在一间茅草屋里,又小又逼仄,到了夏日外面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好不狼狈。 她了解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即使有金子傍身,也再过不上如今这样富足的日子了,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实实在在磕了三个响头,恳求道:“夫人,妾不想走,您就把妾留在侯府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