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为大自然的各种现象命名、评判,人就多了许多负担,大自然则不必。 人在自我设置的负荷中,越走越远,越远越复杂,到头来,即将长眠的那一刻,却异常放松,如婴儿初出襁褓。 这便是人的悲哀,清醒的时候得不到清醒,混沌的时候已经撒手。漫天的现代“哲学”,铺天盖地,看看听听,太有道理,太有韵味儿,但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 第二天下午,小陶如约前来。楚江童又在练太极,招招式式,虽然流畅,却分明是无意。 俩人和昨天一样,又去楼下花园里走走。这一次,不是楚江童主动,而是她一直将肩头吸在楚江童的肩头,外人一看,便料定这是感情风起云涌后的风平浪静。 “又有新内容吗?” “没有” “今晚去后,不用紧张……” “还是你去吧!” “不行!”楚江童言简意赅,“这件事往简单处想!” “为什么?……”小陶诧异,这么复杂的绑架案,往简单做,亏你说的出,“我有点怕!” “真正的险情可能还没来,也可能柳暗花明!”楚江童牵着小陶的手,使劲握一下,松开,再使劲握一下,再松开,这个动作,绝非演戏给楼上的“眼睛”看,确是发自内心,执子之手,与子同袍,“记住,往简单处想!” 也许,楚江童说得对,也做得对。 将复杂的事物往简单处做,与对手的思路产生歧义,或许,效果奇佳。 俩民警急匆匆跑过来,喊着:“楚江童,楚江童……” 病房里坐着大个子警察和红鼻头警察。浓烟滚滚,红鼻头警察严肃地望着窗外,仿佛并不在意楚江童回不回来。高个子警察则和颜悦色,一身合体警服笔挺无褶。 楚江童依旧牵着小陶的手,慢慢望着俩警察,然后调皮地冲小陶笑笑:“你先回去吧!” “慢着!小陶同志,我们去一下急救室……”红鼻头警察的说话态度却与表情不同,温和了些。 急救室里躺着一个并没有昏迷的瘦高个,脸上血迹斑斑,头上包着繁琐的绷带。 楚江童不禁疑惑地打了一愣:瘦弹簧? 瘦弹簧冲楚江童挥了一下左臂,右臂缠着石膏,双腿也吊在半空。 急救室虽离精神病房仅两个楼道,这里发生的忙碌却如隔天壤。这是怎么回事? 楚江童想问,但是他和瘦弹簧之间阻上了红鼻头警察,他料到,自己和小陶只能作局外的“局内人”守候。目前,仍没有问话的权利。 有个书记员正在托笔期待,纸夹里的问讯笔录却仿佛只写了个开头,寥寥几行字。 红鼻头警察将楚江童的手机还给他,楚江童说:“没用,您拿着吧!” 一言不发的红鼻头警察将手机放进他的衣兜里,还轻轻地拍他一下。 高个警察和红鼻头警察耳语几句,便撤退了。 实习民警则告诉楚江童:“楚兄,您也可以回家了,我去送您。” 另外的实习民警则暂时留在医院,照看瘦弹簧。 不到两个小时,瘦弹簧的爸妈气喘嘘嘘的赶到。 楚江童不走,他要在这里陪瘦弹簧。 原来,瘦弹簧与昨夜绑架案无关,他那天夜里和土地爷争吵了几句,又喝了些酒,便独自去了袖子山。 瘦弹簧,已经数次描述过在袖子山的遭遇,而且每次陈述连一个字都不差:“楚兄,我去了袖子山后,恍恍惚惚地,脚下也轻飘飘的,就在我蹲下身子欲要呕吐时,却什么也不知道了……” 楚江童没问,他要的就是瘦弹簧自己的思路。 瘦弹簧还问起卓越:“她还好吗?小陶,你要好好照顾她,怪可怜人的……” 土地爷下午三点来到。 他告诉楚江童,瘦弹簧,说的那夜失踪前的事是真的,的确喝过酒,俩人对瓶吹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