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紧扣,好像从来都没有人打开过,这石棺与古城河边的那一具石棺,外形酷似,只是这口石棺,小了许多。 此棺的棺盖与棺体吻合严密,根本看不见缝隙。 他扳了几下,棺盖却纹丝不动。 围着棺材转了几圈,也没有找到它的开口处,于是,便坐下来,愣愣地瞅着它,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石棺是从何而来?是田之行准备自己用的吗?还是用来送给谁?疑雾团团,百思不得其解。 棺体下沿,镂刻着美丽的花朵,四周是细长的茎叶,突然看见一个“之”字出现于这些花头之间。 楚江童站在石棺边,因为困惑,便从心底滋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怖。 恐怖,并非来自石棺带给自己的视觉惊吓,那是一种蓦然而至的心灵空虚与情感孤独,好像自己被彻底地抛弃了,或者自己把谁抛弃了。 石棺的花头中,这一个很明显的“之”字又是什么意思? 田之行的“之”。 他韧硬的手指,本能地伸向它,仿佛是一种试探,又好像是一个证实。 啪——手指触摸的瞬间,石棺上面厚厚的盖儿打开,一股浓郁的腊梅花香,蜂拥而出,仿似这香味被憋坏了,来一个彻底的喘息。 石棺内——躺着一具尸体,尸体干瘦如柴,一双又细又长的手掌,自然地勾着,仿佛在向围棺而望的人说明,他此时没有痛苦,连停止呼吸前也一样。 属于寿终正寝。 他的花白的头发,显然是经过长时间的精心梳理,惨白的额头,抬头纹完全消失,酷似一块历经打磨的砂岩。 嘴唇轻启,让人感觉他在喘尽生命中最后那一口气时,尚且还自言自语过。 两眼却紧闭着,眼角的泪痕依然洇湿,双眼的状态,启发着默默望着他的人,去想象他临死前曾用一种什么样的决心,对这个美丽的世界看完最后一眼。 他的身上,身下,全撒着艳丽的腊梅花瓣,不知道他一生倾情于腊梅,还是恰巧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与这种花瓣邂逅? 他死了,田之行死了。 他像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另一种符号。 头顶有一点点血迹,已经和他的尸体一样,枯干。 在他的右手边,竖放着一根竹节鞭,手指若即若离,此时的竹节鞭,根本不像一件兵器,而是课堂上的一根教具。 奇怪,田之行的双手怎么恢复如初? 就在最近的一次见面,他的双手明明什么也没有? 唉!无论怎样,这两只手还是回来了,不然,此时此地,自己的内心愧疚,还会更加一筹,这双手,在他活着时,看似无用,却是有用;此时,看似有用,却已经没有用了,仅仅是为此时的自己减少一丝丝遗憾啊! 才欲重新关闭沉重的棺盖,却发现他的一侧,放着一张宣纸。 急急展开,上面写道: 楚江童,我有愧于心,自绝于世,你要继续为正义而活着,剿灭人狼峰和阴世恶势力,不然,他们将扰乱阳间!来世你我再重逢煮酒论英雄吧! 复又轻轻盖上棺盖,让田之行进入千古一梦。 出了山洞之后,引石封死洞口,待来年蒿草碧绿,这里便是一个千古之谜了。 “什么?田之行自绝于世?” 眉月儿吃惊地瞪大眼睛,泪水夺眶而出,许久不说一句话。 楚江童悠然长叹:“原本,我是要与他长谈,可是,竟然遗憾终生,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老婆婆听说田之行死了,便再也不痛恨他了。 楚江童在村里再见到田乔林时,他再也不用傲冷的目光,竟然觉得他整天捂着大口罩的脸挺可怜。 人狼峰——成为他此时最大的心病。 虽然,此时,已经将几个小姑娘救回来。接下去,却不知道还有多少孩子被掳掠。 姜志雄——小岁岁的鬼爸爸,究竟在阴世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他为什么,连自己的女儿都掳掠?这其中有着什么样的隐情? 那人狼峰上,鬼卒嚣嚣,暗道中的鬼商鬼贩,却营造着鬼界的另一种繁荣,自己若去消灭他们,又是谈何容易?又是多么残酷? 这件事,不能告诉眉月儿,只为她平添一些负担! 这蟾藏崮山,自己只去过这几座,另外的山峰中,又潜藏着如何的秘密呢?连想也不敢想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