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一想,都到家了,放在哪里不行?再说这里离自己家的沙场没多远,这跟自己家差不多。 于是,索性下了车,提着自己的小包,往家走去。这夜月光也算明亮,高跟鞋嘎巴嘎巴地啄着水泥地面。 田玉堂家在碾棚的西边。 当时楚江童的爷爷猝死后,阴魂被恶鬼田之行操控,楚江童尾随奶奶来推碾,就是走的这条路。 小青蛇扭摆柔软如蛇的身子,正走着,刚到碾棚的东边也就有二十多米时,她冷不丁地停下脚步,下意识地四处张望,老感觉不对头:“哪里传来的吱吱嘎嘎地响声?天这么晚了,谁家还干活不成?” 她听了好一会儿,心噗噗直跳,咬着嘴唇,终于,她听清,这声音是从碾棚里传出的。 啊?谁这么晚了还推碾呢?连灯也没亮,再说,好多年来,这石碾就像废了一般,家家户户基本都有小机磨,就是想吃煎饼,也犯不着推碾哪! 以前听田乔林说过,他家老宅子里的石磨响,但谁会相信他的话,他扯了一辈子谎,哪句话是真的? 小青蛇赶紧躲在碾棚外的一个柴草垛边,吓得浑身慌慌,双腿打颤,她想闭着眼快速跑过碾棚,试了几次,还是放弃了。 石碾真在吱吱嘎嘎地响,碾砣子的东墙,基本坍塌了,里边的“人”,长得高大魁梧,一身白色长袍,头上戴着一顶尖尖的帽子,长袖拂在碾盘上。 她从包里摸出手机,颤颤抖抖的手,却怎么也扫不开屏锁,好不容易解除屏锁,却不小心关了机,费了半天功夫,开了机,怕手机屏上的亮光惊到推碾的鬼,只好将手机揣在怀里,又不敢打电话,只好发短信,连发三条,田玉堂都没回,急得心里骂道:“这个死货,睡的怎么这么死啊!” 无奈,田玉堂根本就没看手机。 小青蛇半蹲在地上,瘦瘦的皮裤,真像一条蛇在月光下闪着光。 她等了许久,这碾棚里的响声不仅没有要停的征兆,反而越来越起劲。 这个“人”连一声咳嗽一声粗喘都没有,越是这样,越让小青蛇害怕,她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夜深时,谁也有这种感觉。 你只要不胡思乱想,就不害怕,越是胡思乱想,把人往恐怖了想,你就会最终把自己吓坏。 有时候,那句话:白天不做亏心事,晚上不怕鬼叫门,是针对广义的客观的道德观念去说的,与人的精神境界与思维模式根本不是一回事。 小青蛇双手抱在胸前,吓得牙齿磕碰,头皮发麻,手心冰凉。 她将自己有限的清醒思维调整了一下,其实这是一个人的本能。 突然,弓着小腰,翘着丰满的秀臀,疯了般地向前冲去,嘴里居然发出一声声带着笑的哭腔,可能这才是真正的“哭笑不得”。 真没想到,她有这种勇气,深夜之时,一个女人敢做出这么大的决定。 她的声音,却把碾棚里的鬼吓了一跳,他慌忙扔下碾棍,追出来看——恰恰就在这时,小青蛇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凉飕飕地,好像有人向自己吹气。 不放心的她,边跑边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使她不由自主地尖叫一声: 一个身穿白衣的“人”头发乱如麻绳,白灿灿的脸,却看不清五官,如同一张白纸一般。 啊!小青蛇一头撞在墙上,面颊火辣辣地疼。 越是害怕,就越是忍不住回头看,幸好,这个看不清脸的鬼,并没有追来,她发疯般地向自己家门口跑去,狠狠地拍击着大门。 过了一会儿,田玉堂来开门,院子里的灯全亮了。 田玉堂一开门,看到浑身发抖,到处乱瞅的小青蛇,忙问道:“怎么?遇上歹徒了?车呢?” 小青蛇钻进屋子,一下趴到床上,大汗淋漓,哼哼唧唧,一句话也不说。 田玉堂很纳闷,便探头探脑地去院外看了看,什么也没有。 再次进屋后,吓得大喊一声:“小青蛇,小青蛇,你怎么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