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瑾玉却倔强地盯着卫司赫,然后又从头顶抓着一柄簪子,直直朝着自己脖子扎。 卫司赫是真怕,怕疯了,他妹妹将箭刺入脖子,卫司赫就险些被吓死。 他再次在戎瑾玉扎透自己的脖子之前,抓住了……簪子,簪头戳进他的掌心,他死死皱眉。 这么多年,死了太多人了。卫司赫受不了送走身边任何一个亲人,尤其……尤其戎瑾玉对他来说,绝非寻常。 他只是觉得自愧,觉得自己负了她,根本不敢想再与她重修旧好。他去看她的时候,戎瑾玉分明对他不理不睬。 卫司赫是个死脑筋,他和卫司雪一样,却比卫司雪还多一副没用的蠢骨头。 卫司雪混蛋,可她遵从自己的欲望,敢于恬不知耻。卫司赫……不敢,也不会遵从欲望。 因此他和戎瑾玉,如果戎瑾玉不主动,不这么以死相逼,卫司赫能一辈子缩在龟壳里面不出来。 “你这是做什么?”卫司赫终于直视戎瑾玉,眼圈也悄无声息地泛红。 “我问王爷……休了我,你可曾悔过?” 卫司赫动了动嘴唇,嗓子里如同塞了巨石,一个“悔”字,在嗓子里转了好多圈,就是吐不出来。 戎瑾玉就知道他的性格,他们本来也不是从爱慕彼此开始的婚姻,她了解卫司赫这个人,怕是这一生都说不出一个爱字。 可戎瑾玉喜欢他,如何经年日久地淬洗,也忘不掉他,离不开他。 所以她只有认命,继续问:“我问王爷,可碰过那位小姐?” 卫司赫这一次总算从嗓子挤出一个字:“没……”。 他和那位小姐成婚,粮草充足,很快就大胜,可是浴血而归……将那小姐直接吓得重病不起。 后来不治而死。并未曾做过哪怕一天真夫妻。户部尚书为此记恨他多年,时不时地还在皇城中给他使绊子。 卫司赫挤出这个字,戎瑾玉立刻就松开簪子,扑进他的怀中。 卫司赫也松开手,簪子落地,他抬起流血的手,拽着披风将赤/身的戎瑾玉裹进去。 摸了下她冰凉的脸蛋,却摸了她一脸的血迹。 “对不起……”卫司赫闭眼睛,哑声道。 或许……他也应该从心从欲一次,毕竟他这一生短短的喜乐,皆来自怀中之人。 戎瑾玉勾引成功,卫司雪功不可没。 但是第二天卫司赫还是用军杖亲自照着卫司雪的后背抽了十几下,全都肿成一条一道,可把折春心疼坏了。 卫司雪这伤一直到启程之前才好差不多,足可见卫司赫是真的恨她自作主张。 他不可能抛弃戎瑾玉第二次,就算死,卫司赫也绝干不出这种事,尤其是战事已经结束。 但是他若回皇城受封,准备留在朝中做官,那必然要被皇帝指婚,联姻乃是巩固权势、牵制权势的最佳手段。 但是卫司赫要了戎瑾玉,就不会再让皇帝指婚。他只能如卫司雪说得一样,寻一块不紧要的封地,求个恩赐,从此做个闲散王爷了。 哥俩的暗潮汹涌,其他人不知道,但是卫司雪觉得这几棍子挨得值。她不想再让折春受人议论,一如折春不希望她因为自己受人诟病一样。 在卫司雪看来,建功立业的英雄自古多如牛毛,但是功成身退,才是真赢家。 从此远离纷争,爱人在怀,这世间还有什么,比这更美? 他们启程的时间定在八月十六,卫司赫,戎瑾玉,折春,卫司雪,包括戎问枫,几人一起在距离驻军地不远处的一个小城镇的酒楼过节。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