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 “奴婢贱名,恐污主子耳。” “你胆敢忤逆本……本小姐,你若是不答,本小姐马上叫人来,把你拉下去打板子。”蛮横无理的话出自她口,立刻变得娇俏可爱起来。 “主子息怒,奴婢……奴婢名叫……十五。” 她挣扎了一下,理智告诉她该胡诌个桃红、柳翠之类的名儿,但不知为什么,她鬼使神差地说出了自己在小刀里的代号,也就是她的名字。 也许,这是唯一一次,有人问她的名字。 “十五?” 小主子捏着她的领子,凑近了看她,一副好奇的样子。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从小养在深宫,周围奴婢太监的名字也是登记造册的雅名儿,这宫外的名字还真是特别。 她受不了离这么近距离的打量,何况这位小主子还骑在她身上呢。 “这位小姐,您先起来,当心腿麻了。” “为什么叫十五呢?难不成还有十二十叁十四?”小主子对这个问题很执着。 “十五?你干脆叫小月亮好了。” “小月亮?阿月?娘亲最爱带筠儿十五赏月了,我也喜欢看月亮。” 她从未将自己的名字与九天上那轮月联系在一起。十五只是上面分的代号罢了,按照赤门的惯例,此前小刀有无数的“十五”,或升至上一层的“十五”,或死在无人知的角落。 她是肮脏淤泥里爬出来的活死人,命都不是自己的,哪怕看一眼那轮皎月都觉得亵渎,遑论以此为名。 有一瞬的晃神,但随即便被身上小主子俯身耳畔垂下的精巧耳珰吸引了视线。 “你看什么呢。”小主子不满地唤她,有人竟敢在她面前出神。 “没,没什么。”她收回视线,慌乱中一时竟忘了敬称。 耳尖早已悄然通红,只是垂眼低眉,任命吩咐的模样。 “太无趣了,你也太无趣了,天天被关着,我想骑大马,我要去珲春园听戏,我想去安都城区的街上玩儿。” 她心中暗忖。 当今城中各家贵族小姐都是养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在大的宴请喜事的场合才有幸出来交际,因此关于这些闺阁女眷的信息甚少,她一时间也辨不出这是哪个府上的小姐。 不过无论哪家小姐,这性子也……太,自由了些。 “主子——主子——您在哪儿,宴席要开始了,您快出来——” 外面有奴仆焦急压低声音的呼唤。 “哎呀,我要走了,他们来寻我来了。”小主子往洞外看了看。 终于从她身上爬下来,她总算能畅通地喘口气。 “等等,你等我走远了再出去,不然他们会责罚你的。”小主子好心地嘱咐她。 “奴婢遵命,谢小姐好意。” “那我走啦,小月亮。” 说罢,小主子轻轻松松地从狭窄洞口钻出去了。 听着人声脚步渐远,她坐在假山洞里才真正松了口气。 随之感到不可思议。她竟然与一位贵族小姐在假山洞里罔顾尊卑地交谈,她甚至叫她……小月亮。 一想到那个名字,她不禁摸摸自己有些发烫的脸颊。 * 从假山出来的时候,她在地上捡到一只耳铛。 正是刚才在那小姐耳畔晃荡的那只,镶嵌着小颗绿松石。轻轻一拨,原本切割精细完整的宝石破裂开了。 又是鬼使神差地,她将那枚破损的绿松石留下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