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尔看上去弱不禁风,但从小身体一直都很健康,很少生病。 除了她来月经初潮过后,每个月的那几天,都像被子弹击中小腹一样绞痛。她以为这是正常的事,但学校里其他女同学大都不像她这么严重,有好几次她都疼到医院去输液。 这天她回到家后,脸色很苍白,姚薇看到她不对劲的样子,问她怎么了。她示意了下小腹的位置,姚薇就懂了。 从药箱里拿了盒布洛芬给她,晚上睡觉前给她灌了暖水袋,让她捂在小腹上。如果晚上还疼的话就敲敲墙壁叫下她。姚薇买的房子当时这里做了个隔断,隔成了两个卧室,中间就是不厚的一层木板。 袁尔点点头,皱着眉头,在被窝还是疼得厉害。 她想着能忍忍,睡着了就好了。 半夜。 姚薇没听见袁尔叫她,但她放心不下,还是起床过来看看。 袁尔凌乱的短发已经被汗湿,黏在脸颊上,秀气的眉毛皱成一团,整个人像个虾子一样蜷起来。 姚薇蹲在她床边,用手摸摸额头,一手的冷汗,有点低烧。 “还是疼得厉害吗?” 袁尔点头。 “走,去医院吧。”话毕,姚薇让袁尔穿衣服收拾一下。 她回房间衣柜里拿了件她秋天穿的大衣,待会儿骑车过去别又给吹着凉了。 路上,有点点星光在夜幕中闪烁,路灯在沿途洒下暖黄的光团,巷子深处不时有几声狗叫。大多数人还在睡梦中的时候,早点摊的夫妇已经开始在张罗铺面了。 姚薇骑着电瓶,袁尔坐在后面,身上拢着姚薇的薄呢子大衣,小小的脸陷在宽大的帽子里,一点风都吹不进来。她抱着姚薇的腰,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温热的身体将暖意一点点传递给她。 到了医院,没有其他的问题,就是生理痛。医生让回去好好给小姑娘调理下身体,给开了药,又坐着打点滴,得要一个多小时。 姚薇接了热水过来,让袁尔先把药吃了。 “你这痛经太严重了,这周末我带你去陈医生那儿配副中药,这病得慢慢调才能改善,吃一两顿药可不管用。” 袁尔知道陈医生是老街上开中医馆的,是个年纪很大的老爷爷,听他们说治妇科病和儿科病很厉害。 “到时候熬了中药,不准嫌苦不喝哈。” 袁尔点点头又摇摇头,她还没说什么呢,她又不是小孩子了,还会不喝药。 姚薇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她白天还要去店里,这会儿先眯一会。 “我先眯一会儿,我定了半个小时闹钟,你自己注意下点滴,有事叫醒我。别又像刚才疼到受不了都不吱声。”姚薇瞪了她一下,将脸板起来。 袁尔很想说她现在头发乱糟糟的,还穿的居家服的样子,并没有什么威严。 但她还是乖巧地点头。 她看了下外面还是黑黑的天,用右手比划了下嘴里做出呼气的动作,再扯扯身上的大衣,又指了指姚薇身上。 “你问我冷吗?还好,现在晚上比较凉快,你自己穿着吧,还管别人,我可不想伺候一个病号。” 姚薇撇撇嘴,将手抱在胸前,坐在座椅上靠墙打起了盹儿。 袁尔抿抿嘴唇,她看了看正在滴的输液管,动了下扎针的手的手指。 袁尔是个很会自己给自己找乐子的人。 她的许多听障朋友其实很“健谈”,手语打得又快又密,不仔细看真看不过来。但她不仅不喜欢和健听人交流,在学校里她也算是内向“寡言”的那一类。 更多时候她都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数着电线上来了又飞走的鸟雀;看街上的行人和车辆;看蜜蜂在花丛中飞舞;看小摊前讨价还价的客人……看很多细碎无聊的事情。她觉得很有意思。 当她数到第724滴点滴的时候,姚薇动了动,轻轻颤抖了一下。 袁尔看她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轻手轻脚地往姚薇那边挪了挪,将身上披的大衣掀起一角,盖在两人身上。像是感受到热源的靠近,姚薇侧了侧脑袋,将头靠在袁尔的头顶。 袁尔一下子被定住了似的,动也不敢动。 她能清楚地听到姚薇呼吸的节奏。 就这么僵了一会儿,袁尔也不禁困意来袭,靠在姚薇的肩头睡了过去。 ———————— (写得我一脸慈母笑,小女孩真的很贴心,下章是朦胧走心路线。 想肉(好饿),肉的不合时宜不如攒着(下一篇一定搞点荤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