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班主让人把幺幺带到面前的时候,后者果然服了软。 幺幺一直耷拉着头,这样才能掩饰住眼中的愤怒。 张班主很满意,让她好好学着点,幺幺也答应,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也动手帮忙干活,虽然做得不算好,也总是被骂笨手笨脚,但是好歹不太挨罚了。 他们继续北上,抵达冀州的时候停留了几日。 “为什么在这里停下来?”晚上睡觉的时候,幺幺偷偷问阿锦。 “你小点声,隔墙有耳。”阿锦道。 她们姐妹和戏班里打杂的一起睡在大通铺,只有班主和几个体面的台柱子才有自己房间。 幺幺钻进阿锦的被窝里,在她耳边嘟囔:“这下行了吧。” “你脚凉,别乱蹬人。”阿锦不满意地道,“老实点。” “你少拿乔,快说。” 要知道,停在这里,这么多张嘴要吃饭,还要住宿,张扒皮估计心疼死了。 “侯姐姐说,”阿锦小声地道,“班主接了一出新戏,想要大放异彩,所以这次下了本钱,要重新做一批戏服。冀州这里做得便宜,所以要在这里做。” “怪不得张扒皮这几日不见人,我猜定然是去在裁缝耳边嗡嗡嗡地催促了。”幺幺冷笑。 “他不在还不好吗?在了你又要挨打。” 幺幺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又推推她:“我看这冀州繁华,你说我们俩,是不是有机会跑出去?或者只要我们当众呼喊,说我们被拐卖了……” 阿锦捂住她的嘴:“这样的想法,你给我掐灭。我早就和你说过,现在不是时候。他有咱们卖身契,回头说我们听多了戏文疯魔了,你说别人信他一个大人,还是信我们两个小孩?戏班子的人,敢不帮他说话作证吗?” 等她松开手,幺幺恨恨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胆小鬼!” 然而嘴上虽然如此,她却没有再说什么。 阿锦又道:“快睡吧,戏服明日估计就能送来,我们也该继续北上了。” 沿着远离父母的方向,越走越远…… 阿锦闭上眼睛,两行泪在黑暗之中滚滚而下。 一只温热的手忽然摸上她的脸,摸到她的眼泪顿了下,然后用了几分力气替她擦干眼泪。 “睡吧。”阿锦道。 幺幺把腿搭在她身上,闷声道:“自己偷哭,没出息。” 第二天,幺幺和阿锦在大通铺透过帘子偷偷看着外面大堂。 肉包子,熬得奶白的羊汤配上羊杂,还有喷香的羊蝎子……幺幺忍不住流下了不争气的口水。 “二姐,我想吃大肉包子,我能吃两个,不,五个!”她伸出一只手。 从前在府里,她们姐妹俩对这种油腻腻的东西不屑一顾,没想到现在会馋成这般。 “我也想吃。”阿锦叹了口气道,“可是想想就算了。” 张班主才舍不得给她们买。 幺幺咬着手指头,呆呆地看着点了一大桌子的那桌客人。 那是一对夫妇带着一个男孩,男孩和她们姐妹年纪相仿,是个圆滚滚的小胖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