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心也贴不到一块儿去。”王妃说着,一面尴尬地咧了咧嘴,“唉,我这做婆婆的,和你说这些,实在是冒昧了,望你别见怪。我是想着你们两个都面嫩,忌浮那里我不便去叮嘱,只好舍脸和你说上些体己话。你是个有决断的孩子,自然不须阿娘提醒的,对不对?” 云畔没法子,把头垂得愈发低了,嗫嚅着:“让母亲操心了,是我的不是。母亲的话我记在心上了,且……且……且等……等今夜……” 她实在臊得说不下去了,王妃也得了自己满意的答复,笑道:“很好,很好,你既这么说,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时候不早了,你也劳累了大半日,快回去歇息吧!”边说边招呼身边伺候的女使,“椿龄,送夫人回续昼去吧。” 那个叫椿龄的女使上前来,肃了肃替云畔引路,外面门上檎丹正候着,接应了她,便顺着游廊返回了前头的院子。 回来时候李臣简已经洗漱完毕了,穿着天水碧的寝衣从卧房里走过,回头望她一眼,淡然问:“阿娘找你可有事?” 云畔说没什么,“只是清点明日回门的随礼。” 其实还是有些不自在的,眼神闪躲着,匆匆转到耳房里更衣去了。 他望着她的背影,脚下略站了会儿,外面雨已经停了,偶而听见檐上积水滴落,发出嘀嗒的声响。 月洞窗上竹帘低垂,窗前的书案上点着一支线香,香顶一点嫣红,细细的烟缕时断时续地向上伸展着,空气里有泥土的芬芳,混合着燃烧的藿香,勾勒出一个新鲜的雨后傍晚。 帘外的余晖散下去……散下去了,油灯照不到的地方,夜幕高张。 他缓步登上脚踏,不经意瞥见枕下的巾帕,伸出指尖,在那边角上摸了下。 云畔梳洗过后回到卧房,见他已经躺下了,他人生得颀长,一腿撑着,姿态便尤其闲适散淡。 在他的注视下走到床前,让她感到十分窘迫,他的眸中却升起一片朦朦雾霭来,那俊眉修眼,看得云畔心头作跳。 他让开一些,容她坐在身旁,她一向睡在内侧的,本来还想着怎么跨过他去呢,不料才矮下身子摸到床沿,一双有力的臂膀便圈住了她,轻轻一个转身,就把她送到了她的位置上。 他顺势撑在她上方,盯着她的眼睛问她:“今日去过禁中,也听了太后的意思,你是怎么想的?是打算就此与我过日子,还是容你些时日,再仔细斟酌思量?” 一个人大约可以有很多张面孔,白天是谦谦君子,望之俨然,到了闺房里便蓄着野性,很有男人的雷霆手段。 可若说亲近,似乎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和你温存了,就能贴着心肝。即便两个人离得很近,近到与他呼吸相接,云畔还是觉得他可望不可即。一切都是遵礼行事,他很温和,但没有太多实在的感情,有时候越是看着温情的人,越是深不可测。 正好,她也不需要太过了解他,天下夫妻大抵都是这样过了一辈子,譬如阿娘和爹爹,曾经为之生为之死,到最后又怎么样。 盛极则衰是天道,没有鼎盛就没有衰亡,云畔觉得自己的婚姻,就这么平平淡淡地,也很不错。 于是她安然说:“我已经嫁与公爷为妻了,暂且也没有和离的打算。” 这就已经表明了态度,至少目前是没有后悔嫁给他。 他眼里的迷雾越发浓厚,那修长的眼睫覆盖下来,恍若寒潭。 他说很好,俯身亲吻她的嘴唇,一点点向下,挑动她的神魂。 至少他是个不错的人,沉稳、有修养,并且……坚若磐石。 云畔抬起手,隔着那层薄薄的天水碧,搭在他脊背上,脑子里混乱地想着,就是他了吧,不管怎么比较,他都是目前最无可挑剔的郎子人选。 汗气氤氲,透过衣料,热得恍惚。他脱了寝衣扔下床,云畔的手指顺着他身侧线条慢慢攀升,触到了他背后那个圆圆的伤疤。 这就是早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