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箬兰替她高高绾起了发髻,篦子将发绺梳得一丝不苟,嘴里欢欢喜喜说着:“今日梳个朝天髻,再戴上金梳和钗钿,这样才有公爵夫人的尊贵体面。回头西府里夫人瞧见了,知道夫人一应都好好的,心里不知多高兴呢。” 云畔望着镜中的自己,终是长出了一口气。 就像先前她同她们说的,嫁了人,都要经过这一关,除非你想留着完璧之身盘算和离。自己呢,虽说对魏国公没有什么特别的好感,但至少不讨厌。这公府里人,长辈慈爱,小姑亲厚,因此也没有不在这里长久生活下去的道理。既然如此,尽了为人妻的责任,她便不欠着魏国公了。 内寝的人终于也起身了,男人梳洗穿衣不像女人繁复,起得比她晚些,但先她一步穿戴妥当。 云畔走出妆室的时候,他已经在门前等着了,见她盛装打扮,眼里浮出惊艳的光,只是面上仍旧不动声色,还是那样自矜的模样,含笑说:“祖母发了话,今日不用请安,等前头预备妥当了,咱们就出发吧。” 云畔微点了点头,与他并肩立在廊庑下,等着二门外的消息。 大概因为昨夜那样的亲昵,彼此都有些难堪,李臣简也不似那些善于登鼻子上脸的人,不因她委身了自己,便油嘴滑舌大大轻薄起来。 在他眼里,夫人是值得珍视和尊重的,别人到你家中来,与你不是骨肉至亲,你更得处处小心,不能唐突了她。 头天下过雨,这院子里的一切都被洗涤一新,仿佛身边的人也是崭新的。他悄悄看了她一眼,她昂首站着,年纪虽小,却表现出了一副当家主母的气势与做派。 姚嬷嬷的丈夫何嵩是陪房到魏国公府上的,姚嬷嬷承办内宅的差事,二门外由他听候差遣。他站在院门上回话,说车马都准备齐全了,请公爷和夫人移驾。 李臣简说走吧,一面伸手让她借力,待登上车辇坐定了,方低声问她:“这会儿觉得怎么样?还疼吗?” 心头一蹦,云畔又涨红了脸,支吾着说:“已经不疼了,谢公爷关心。” 他靠着车围子,紫色的圆领襕袍衬出儒雅的气度,抬手转动着指节上的指环,笑道:“你我是夫妻,夫人太过客气,反倒显得生疏。” 这话很是,现在回头想想,两人之间一口一个公爷,一口一个夫人,即便同床共枕,好像也没有让心觉得靠拢几分。 云畔嘴上应着:“日后咱们相处随意些吧!”言罢又问他,“昨日我和长辈们说起了开设铺子的事,公爷可曾听说?我自己的一点浅见,想起便要去做,不知公爷有什么想法?或者觉得我一时义气了,这事还需从长计议?” 李臣简自然已经听说了,她随王妃移到别院查看回门礼时,太夫人便和他提及了此事。 只消简单的两句,他就明白她开设铺子的用意了。昨日禁中之行,想必给了她不小的震撼,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开始试图经营贵妇圈子里的人脉。她有很好的开端,那人手一个的乾坤核桃,让她在勋贵圈子里小有名气,上京谁不知道,魏国公夫人有一双巧手,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乘着这个东风,开铺子是顺理成章的事,即便不是为了助他成就大业,就是简单和贵妇贵女们打好交道,也是作为贤内助的功绩。 如今她来问他的意思,他自然不会泼她冷水,只道:“你开了铺子,我替你拉生意。听大哥说,几位表妹都很喜欢你的手艺,她们是眼高于顶的郡主,只要她们喜欢,你那铺子必定生意兴隆。” 这是意料之中的惊喜,虽说她已经说动了胡太夫人和梁王妃,但真正得到他的支持,也很令她高兴。 “阿娘传给我的,大多是金银钞引和房产田地,我在闺中的时候就想开酒楼钱庄、开赁铺质库,只可惜碍于闺阁女子的身份,不好大胆行事。”她将手压在膝上,笑着说,“如今我已经出阁了,好些不能说的话可以说,好些不能做的事也可以做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