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太好开口。 王妃失笑,“究竟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叫你这爽快人儿都变得积黏起来。” 云畔有些难堪,低头说:“我原是想好了怎么和您说的,可临到了紧要关头,又不知从何说起了。”略顿了顿方又道,“母亲知道我娘家那些事,我也不瞒您,家里爹爹的那个妾室实在不成话,几回撺掇着爹爹扶正她,侯府让个妾室当家,恐怕朝野上下没有不耻笑我爹爹的。早前我还没出阁,有些话不好说,有些事也不好做,如今我自己有了人家,好歹可以问一问家里事务,不能再让我爹爹这么糊涂下去了。” 王妃听了颔首,“这话很是,到底他是你父亲,家里头有些什么小过结,关起门来处置,外头人未必知道,可年关前他们要搬到上京来,这地方毁人清誉太容易了,自己不当心,别人未必留你面子。咱们两府既结了亲,自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有什么想头,在我跟前不必讳言。” 云畔听她这样说就放心了,其实自己很忌讳和这府里人提及侯府那些污糟事,要说自己办,事情当然是能办成的,但不知会婆母,万一将来消息传到王妃耳朵里,发现媳妇半个字都未透露,难免要猜忌她眼里没有尊长,主意太大。 所以还是自己主动回禀的好,一来听听王妃的意思,二来王妃的交游到底比自己广,有她相助,这事就成了一大半。 只是话术也很要紧,直剌剌说“我打算给我爹爹续弦”,这话太造次了,不免让王妃觉得她轻浮,于是迂回道:“那日我听祖母那句话,说男人撑的是皮肉,女人撑的是筋骨,当时就深以为然。早前我阿娘在时,虽拖着病体当家,家业还算井井有条,妾室也不敢作乱。后来我阿娘病故,那婢妾就霸揽了中馈,连族中祭祀大事她也敢插手。我想着,这事还需从根源上入手,彻底压制住那婢妾才好……可我年轻,见识也浅,心里有了成算也不敢定夺,因此特来请母亲的示下,不知母亲怎么看待这事?” 王妃算是听明白了,也不禁佩服她小小年纪想得周全。 确实,没个正头夫人坐镇,妾室就要生痴心妄想,枕头风吹起来迷了男人的眼,男人要是再摇摆些,那这个家就乱了套。原本江珩也是堂堂的开国侯,虽说是受岳丈荫及,好歹爵位和食邑都在,这侯爵当得还算体面。后来县主过世,只要他好好经营,过了杖期何愁没有人来替他保媒。结果那妾室偏偏搅局,转眼就掌了家,消息宣扬出去,哪家的女儿肯来趟这趟浑水,和一个婢妾争高下。 因此她的想法王妃虽赞同,可又觉得实行起来有些难度,“好人家的女儿,莫说愿不愿意给人做填房,就是光瞧着侯府眼下境况,只怕也退避三舍。要是门第低一头的呢,又怕镇不住那妖孽,回头白搭进人家女孩儿,坑了人一辈子。” 云畔道:“我也是这么想,爹爹毕竟有了些年纪,再娶没出阁的姑娘,总是不大好。”她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小心翼翼道,“母亲,我相中了一个人,母亲听听可不可行?” 王妃点头道:“你说,是哪一家姑娘?” 云畔道:“也不算姑娘,是忠武将军的妹子……” “金胜玉?”王妃讶然,“你瞧上了她?” 云畔迟疑了下,“母亲觉得不好么?” 王妃道:“她是和离出来的,只怕你爹爹不情愿。” “和离并没有什么不好,既不是被人休弃,也不是幽居守寡。”云畔道,“我倒更怕人家嫌侯府家风不严,不愿意下嫁。听闻那位金二娘子也是个有决断的人,倘或能替爹爹掌家,那真是底下弟妹们的福气了。” 王妃想了想道:“也是,她是武将人家出身,家里头老父老母都在,哥哥又是实权的将军,要是真入了侯府,自有雷霆手段整治那个作妖的婢妾。这样吧,你爹爹要议亲,我这亲家母插手总不像话,金胜玉和宰相夫人交好,回头我托宰相夫人保媒,我再从旁说合说合,这件事大抵就成了。” 云畔大喜,站起身向王妃纳福,“多谢母亲了,我昨夜和公爷提起,他就是这么说的,说可以请宰相夫人从中斡旋。” “母子连心来着,正好想到一处去了。”王妃笑着说,言罢又有些怅然,“好孩子,难为你了,竟为你爹爹操了那么多的心。” 云畔其实并不好受,“若妾室安分,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原本侯府的主母是我阿娘,如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