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做填房。 高夫人想了想,当机立断,“明日就去说合。” 王妃心满意足回家了,孀居的人儿女婚事都有了着落,其实每日也无聊得慌,有了这件事悬在心上,日子也过得有奔头起来。 第二日一大早又赶到宰相府,和高夫人一同乘坐马车去了忠武将军府上。 将军夫人闻讯出来迎接,简直有些发懵,不知梁王妃和宰相夫人怎么都来了,哎呀了声道:“今日是什么好日子,竟是两位大驾光临,真令舍下蓬荜生辉。” 彼此亲亲热热相携着进了门,高夫人说明了来意,一面道:“咱们去找胜玉商谈,也请夫人从旁协助才好。” 将军夫人正愁送不走这瘟神,虽说彼此没有正面闹过矛盾,但背后微词不断,要是果真能把这小姑子嫁了,别说是公侯人家,就是个贩夫走卒,她也拍手称快。 当即道:“那是自然,况且又是江侯家……这么说来,竟是要和国公府成亲家了?” 了不得,一过门就成了魏国公继丈母娘,连带着将军府也沾亲带故上了,对于四品官员来说,实在是不容错过的大好事,于是热络促成不在话下。 将军夫人在前引路,将她们引进了金胜玉的居所,那是她出阁前住的院子,原本只是预备她回娘家小住才留着的,没想到后来一和离,干脆没头没尾地常住下了。 进了院子,便见一个仆妇正在洒扫,将军夫人扬声招呼:“快给娘子传话,就说梁王妃和宰相夫人来瞧她了。” 仆妇忙扔了扫帚进去通传,不一会儿金胜玉便出来了。王妃望过去,见她在廊庑底下站着,穿一件扁青的褙子,比起一般女人来,眉目间多了一段英气,但实在算得上清秀,心下就愈发觉得称意了。 金胜玉是个进退有度的脾气,人很刚直,并不因她们身份高贵就显出阿谀之色,只是笑着说:“今日二位怎么得闲,上我这里来坐坐?”一面牵着袖子请她们入内,让女使快快上茶。 四个人在凉厅里坐定,高夫人便将开国侯府的情况一应都和她说了,末了道:“江侯这人,不知你见过没有,生得也是堂堂的好相貌。只是发妻过世后人消沉了,家里诸事不问,才弄得一个妾室当家,坏了规矩。” 金胜玉并不是囿于内宅的妇人,外面的事当然也听说过,垂着眼睫道:“我也不怕王妃见怪,认真说,这是一滩浑水,一屋子庶子庶女,外加一个颠三倒四的妾室,好人家姑娘自是不屑去趟的。” 王妃有点尴尬,但很快调转了话头,“所以求到你门上来,不为旁的,是求你去救苦救难。” 一个有些侠义心肠的女人,你和她说打小妾,她必定看不上,但你要是求她普渡众生,兴许她就来了兴致。 果然,她的态度有了松动,旁边的将军夫人也是不遗余力地撮合,“毕竟是侯爵府邸,总比那起子商户登门求亲强百倍。父亲和母亲年事已高,盼着妹妹能有个归宿,还常和你哥哥说起,让他帮着踅摸呢。如今这样的机会摆在面前,妹妹何不考虑考虑?到底让父母宽心,也是妹妹的孝道不是?” 话说得漂亮,其实暗里只差开口驱赶了,金胜玉哪里能不知道嫂子的心思。定下心来想想,自己如今处境确实艰难,经过了和离后心高气傲的头一年,越往后,越觉得日子没了指望。 一个曾经嫁出去的女儿,重新退还了娘家,自己哥哥不说什么,嫂子毕竟是外人,横眼来竖眼去,背后的难听话多了去了。实在逼到了山穷水尽处,侯府也算不错的门头,下定了决心嫁,就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了。 王妃等啊等,终于等来了她的点头,她说:“这事还得回禀父亲母亲。” 将军夫人乐得合不拢嘴,“父亲母亲还有什么可说的,必定高兴坏了。” 王妃带着这个消息满意而归,到家直去了续昼,笑着说:“一切都说定了,只要金胜玉松口,老将军和老夫人没有不答应的。” 云畔欢喜不已,亲自给王妃奉了茶,甜声道:“多谢母亲了,我原先心里还慌得很呢,只怕金家不答应,那爹爹这头就没了指望。” 王妃道:“她目下在将军府也是延捱着,爹娘在,尚且有她一席之地,等将来老父老母走了,她又倚仗什么留在那门头里?” 云畔点了点头,又问:“说定了就不会更改吧?” 王妃说自然,“除非有另一户好人家上门提亲,那两下里比较,可就说不准了。依我看,还是早些下定为好,万一被人捷足先登了,咱们岂不白忙一场。” 云畔说是,“不过侯府那境况,我也怕人家进了门受不住委屈,要是反悔,还是定亲之前反悔的好。” 王妃不解,疑惑地望着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