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做什么?凭你的身份,避让还来不及,你倒好,摇着膀子登了人家的门,你想干什么?”江珩怒斥了她一顿,伸出手指从上指点到下,“快看看你自己吧,看看自己如今是个什么鬼样子!让你掌家,家掌不好,教导儿女,儿女又教导不好,纵得雪畔活像个霸王,如今我都要管她叫老子了!” 柳氏见他数落雪畔,那是绝对要维护的,捂着胸口说:“雪畔为什么性子那么要强,还不是因为自己是庶出吗!她自小看着云畔吃好的穿好的,她呢,受了委屈也不敢告诉爹爹,她就是被压制得太久了,才变成了如今这副脾气!” 她这种指鹿为马的本事,江珩算是领教了,“我对雪畔还不够好?云畔吃好的穿好的,雪畔吃糠咽菜,穿破布头了吗?你们这母女俩,人心不足蛇吞象,打量我不知道?今日你来将军府,要是看准了金二娘子是老实头儿,你将来就可拿捏她;倘或看她厉害,那就胡搅蛮缠搅黄亲事,哪怕败坏我的名声也在所不惜,我说得对不对?” 对是全对了,可哪个傻子会承认!柳氏眼神闪烁着,忽然又换了个哀婉的声气,牵着他的袖子道:“郎主,我就算在金二娘子面前失了言,那也是因为在乎你。你要娶别人了,我怎么向这十几年的情分交代,我心里憋屈,我心里不服啊……” 结果江珩一把掣回袖子,将她扬了个趔趄,“别说了,也别再在上京丢人了,这就给我回幽州去,不得我的令,你不许踏出侯府半步!”转眼瞪着那两个噤若寒蝉的婆子,目眦欲裂,“你们还愣着?还不把她押上马车?仔细给我看好了她,要是她再敢跑到上京来,我唯你们是问!” 那两名婆子吓得直哆嗦,不敢再耽搁,手忙脚乱把人搀上了马车。 柳氏在车内嚎啕,“郎主……郎主我为你生儿育女,你不能这么对我!” 孔嬷嬷只好压声劝她,“姨娘,快别说了,别说了啊。”一面催促赶车的小厮,“走吧走吧。” 马车缓缓去远了,柳氏扒着窗口回身望,江珩连目送都没有,转身便上马朝长街另一头去了。 “这个绝情的男人!”她气哽不止,“看样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往后眼里还有我吗?” 孔嬷嬷道:“姨娘先别急,郎主正在气头上,等过了这阵子您再哄哄他,郎主耳根子最软,不消多时就会回心转意的。姨娘也别愁,他们要结亲自去结,那金二娘子这么大的岁数了,未必生得出儿子来。您怕什么,您有觅哥儿,他可是郎主的命根子,只要有觅哥儿在,郎主新鲜了一阵子,还愁不回您屋里来?” 柳氏想了想有理,慢慢止住了哭。可经过先前一阵折腾,浑身都疼,只得长出一口气,靠在车围上咒骂:“金胜玉那该杀的贼妇,今日被她占了便宜,只怪咱们人手没带够,到了人家府上,全凭人家宰割。且等着吧,将来等她入了侯府,来日方长,我总有一日……总有一日要报了这个仇。不拽出她的肠子来,我白做一回人……”说着“唉哟”了声,想是扯着了嘴角,立刻捂住面颊,脑袋嗡嗡作响起来。 第45章 夫人应当知道的。 *** “要说那位金二娘子,也是性情中人,原以为经柳氏这么一闹,亲事终是要泡汤了,没想到金二娘子反倒放了话,让侯爷尽快下聘,倘或敢反悔,就要打到开国侯府上去。” 姚嬷嬷将听来的消息一字不漏全告诉了云畔,彼时她正在煎麦冬橘红熟水,听了姚嬷嬷的话,笑道:“好得很,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檎丹道:“说真的,先前夫人让嬷嬷遣人去知会那位彭家姑母,奴婢心里还七上八下呢,担心她们万一当真闹到金家去,金二娘子一瞧门第烂成了这样,一口回绝了亲事,那可怎么好。” 云畔说:“我原也是在赌,赌人家有没有整治妾室的决心,没的坑了人家一辈子。现在这样就很好,我料准了柳氏不会坐以待毙,只要找到金家门上,就能试出金二娘子的手段。我这是给人家提个醒,横竖家有恶妾,她要是不忌惮,狠杀柳氏一回好立威;她要是犹豫,那就说明人家瞧不上侯府,也只能感慨没有缘分,趁早再替爹爹物色下一个。” 姚嬷嬷捂着嘴笑,“哎呀,却是没想到金二娘子有这样雷霆手段,又是打又是捆的,把个柳氏弄得铩羽而归,也算替夫人出了一口恶气。” “人家是将门虎女,不是寻常家子养在深闺的娇娘子,遇见了柳氏的下作手段也不怕。侯府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执掌门庭,否则再娶一个,反倒生出许多麻烦事来。”云畔说罢,忖了下又道,“回头具我的拜帖,再预备几件点心送到将军府上去,请娘子息怒,给娘子压惊。” 这就是她做人的周到之处,这会儿热络相见是大忌,虽说那头已经答应了亲事,但还未定准,还未过门,公爵夫人的身份在这里,不自矜自重,反失了分寸。古来继母和继子女之间的关系也是难题,她只求让爹爹有个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