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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四犯 第38节


不了,自有副将替他阻挡。

    气不过,今日又是这样,这多少让男人们趋之若鹜的张行首有些扫脸。他们觥筹交错,自己又唱了一曲《鹊桥恨》,委婉的爱慕与仰望,全在那句“妾为君痴君不知”里。

    有人对她的歌声如痴如醉,也有人显得心不在焉,于是那双怨怼的眼眸睇住他,把一腔情丝唱给他听,连那些大老粗都听出来了,乱糟糟瞎起哄:“张行首今日是怎么了,不唱《双双燕》,竟唱《鹊桥恨》,难道是有心唱与某人听的吗?”

    那道清澈的眼波终于看过来,张行首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女子,不信自己的魅力不能令那人折服,便倒了杯酒,向他递过去,“妾也恭祝团练……”边上的方敢又来挡酒,她嗳了一声绕开他,目光直直望着李臣简,笑道,“团练,不肯赏妾脸吗?”

    结果那人抬起手来,她心头窃喜,满以为他会接受这番美意,谁知他不过拿一指推开了挡住他面门的杯子,淡淡说了声:“好意心领了,我从不与家眷以外的女子饮酒。”

    他说得算是委婉的,要是直接道一声“从不喝花酒”,那才是真让人下不来台。

    不知是因为雅间中人多气闷,还是因为心绪不宁,张行首鼻尖沁出汗来,那盈盈秋水间有道不尽的委屈。可惜,对面的人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心,真是白长了一副好皮囊。

    张行首有些酸涩地说:“团练一定娶了位家教甚严的夫人吧?”

    大家显然也很有兴趣一探究竟。

    李臣简微微一笑,“有幸娶了位名门淑女,自然要自珍自省,才配得上人家。”

    这话真是自谦得很呢,可着朝廷内外问,如今还有官家亲侄配不上的女人?到底是他推脱的手段罢了,言下之意很明白,皇亲国戚自要配高门贵女,她们这等下九流入不得人家法眼,再自作多情,也只有自取其辱。

    张行首讪讪笑了笑,这回整顿起心情来,将一腔的柔情尽数付予了在场的其他男人。大家把酒言欢,谈了谈今次两军整合的事,当然都是不太要紧的话,即便当着角妓行首的面也可畅所欲言。

    到了最后夜阑人静,瓦市各处酒楼脚店的生意都清淡下来,官员们酒也饮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回家的,眠花宿柳的,大可各行其事。

    孙邕送走了同僚,回身见李臣简也欲离席,忙叫了声:“团练请留步。”那双小眼睛滴溜溜转了两圈,“末将还有两句话,想同团练说。”

    李臣简闻言顿住了动作,将其他随侍的人打发出去,只留方敢一人,重新坐回席垫上,比了比手道:“判府请讲。”

    孙邕的功夫做得很足,将直棂门拉上,一副有要紧机密商谈的架势,回身坐下后,复往前挪了挪身子,“团练,末将是团练一手栽培起来的,如今可是因为末将哪里做得不好,因此团练行事,特意绕开了末将?”

    李臣简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抚了抚袍上褶皱道:“判府何出此言啊?”

    孙邕一拍胸脯,“孙某虽是大老粗,但军中事务还略懂些皮毛。这次厢军划入卢龙军,团练调遣的尽是精锐,想必是有什么说法吧?”

    李臣简很不喜欢他故弄玄虚的样子,但面上并不着恼,曼声道:“息州军按地界分左中右三军,右翼距离幽州最近,自然顺势调遣右翼合并,难道这样筹划,判府觉得不妥吗?”

    孙邕嗐了声,“团练以此糊弄外行尚可,老孙在军中厮混了二十年,军中官员换了一拨又一拨,只有老孙是铁打的营盘,团练有些什么动作,自然瞒不过老孙。”

    李臣简起先还笑着,慢慢那双眼睛凉下来,瞥了他一眼道:“判府这是什么意思,我竟有些听不懂了。”

    孙邕戒酒盖脸,又往前凑了凑,“团练,老实说,你可是与卢龙军暗中有交集呀?面上装得两不来去,其事背后早就与卢龙军指挥使商定了大计吧?”

    他酒气熏人,李臣简不由往后仰了仰身,面上虽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了定夺。

    “判府,两军合并是官家的意思,我只是奉命行事,哪里来商定大计之说?你今日设宴请我,难道就是为了求证这件事吗?”

    孙邕笑了笑,“末将一直为团练马首是瞻,团练说往东,老孙绝不会往西。只是这么要紧的事,团练竟瞒着末将,实在令末将心寒得很。末将是一M.xIAP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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