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家,把这里的产业处置干净,就此搬到上京去吧。” 其实柳氏心里是不情愿的,但为了留住那四千两银子,只好咬牙硬扛,“一切全凭郎主做主。” 江珩看了她一眼,叹息着,负着手走出了大门,谁也不知道他顶着大日头,四处奔波寻找买家的窘迫和困顿。在外人面前还要粉饰太平,说往后大抵不会来幽州了,空宅子放在这里还要打发人看管,不如处置了的好。 然而这个当口,是宅子最不好脱手的时候,朝中官员门都因为官家坐朝的调整,在往上京搬家,幽州空置的宅邸陡然变多,想找到个合适的买家,实在难之又难。 到最后只有一家商户愿意出四千两,压到底的低价,还是看中是县主旧宅,又出了一位公爵夫人,想沾沾贵气的缘故。 江珩与他讨价还价,说四千两实在太少,也有些负气,不大想卖的样子。对方斟酌一番加了二百两,反正是不能更多了,爱卖就卖,不卖拉倒。 江珩一口老血堵在胸口吐不出来,最后只能自行消化。抹了把面皮说算了,交付了房契,把银子拿回了家。 到家后柳氏问卖了多少,他漠然看了她一眼,“怎么?还要拿给你保管?让你接着填外头的窟窿?” 柳氏讪讪无话可说了,自己虽是昧下了那四千两,其实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后悔的,只怕因这些钱,果真和江珩弄得疏远起来。可是转念再想想,既留不住人,留住钱也好,心里便泰然了,只要钱在手,任他明月下西楼! 就是这一大家子要搬,着实费手脚,大热的天,上百里路要走,拖家带口的,江觅又哭又闹,雨畔还得费心安抚他。 雪畔也大为不满,“好好的,弄得像逃难一样。” 柳氏让她别说了,娘四个缩在小小的车厢里,路上人多走得又慢,几乎花了两日才赶到上京。 新宅子还没下定,不能住进去,只有先在小货行街暂住。那小小的院子挤进三十几口人,简直像地动过后安置灾民筹建的孤独园。 江觅还在哭闹,要读书,要找先生,柳氏啐了他一口,“寻常怎么没见你那么爱读书!” 江珩也不管他们,心里还在为买宅子短缺的那二千两犯愁。原想和同僚借,可惜开不了口,犹豫再三最后将金胜玉约了出来,厚着脸皮和她商议,是不是可以往巳巳那里去一趟,先解了这燃眉之急,过后再连本带利把钱还给她。 第50章 等你。 所以江珩真是个自己拿不定主意的人,他将人约出来后,商讨的竟是这个,实在让金胜玉觉得有点好笑。 但建府迫在眉睫,她哪能不知道其中缘故,“早前府上账务全是柳氏掌管,如今知道侯爷要娶亲了,自然弄个烂摊子让我收拾。” 心里打定了主意,这个梁子结得深了,将来自有料理柳氏的时候。只是眼下事有缓急,一大家子人窝在那小小的别业里,确实不是办法。 至于他要问女儿借钱的事,金胜玉并不赞同,“云娘子成婚没多久,上回侯爷下聘,原就是她拿出来的,她虽不声不响,我心里知道。现在你这爹爹要建府,但凡向她开口,她自然不好回绝你,但她也有自己的难处,难道将来一遇着亏空就去和她伸手?那她有多少家俬,也不够贴补娘家的。” 江珩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就是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谁让眼下遇着窄处了呢。 他垂着脑袋叹了口气:“真没想到,柳氏是这样的人,偌大的家业交到她手上,才一年光景,就把家底儿都搬空了。” 金胜玉笑了笑,“侯爷是实心人,哪里知道那些妾室的心思,抓得住人的时候抓人,毕竟人在钱在,日子不会艰难到哪里去;抓不住人的时候自然要抓钱,钱是人的底气,况且她还有三个孩子,料准了我将来必会亏待孩子,自己好歹要为三个孩子筹划。” 江珩心下不服得很,“可她的胃口也太大了,少说侵吞了有两三千两。” 金胜玉一哂,“只怕还不止吧!如今且没功夫和她计较那个,先把眼前的事处置了要紧。你手里有六千两,还有两千两的亏空……”她低头想了想,“上回聘金有八百两,我自己再添上些体己,若有不够,再向我父亲母亲暂借几百两。如今上京宅子紧缺,那些幽州官员全在物色府邸,要是耽搁得久了,恐怕被别人抢了先机,那就不好了。” 她说完这些,发现江珩定定望着自己,不由愣了下,竟有些不好意思,红着脸说:“侯爷看我做什么,我哪里说错了?” 江珩忙说不是,流露出一点纠结的神情来,“我愧疚得很,娘子还未过门,竟要让娘子替我填这个窟窿,连聘金都陪进去了。” 金胜玉不是那等小家子气的人,她知道县主的前车之鉴,先将柳氏手里掌家的权抠出来,接下来自然能填平这个亏空。且江珩这人,走到山穷水尽处还是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