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抿唇笑了笑,“观察是什么时候回上京的?” 他说:“我是上月才调回来的。” “那么我先前曾与人两次定亲,两次退亲,观察知道么?” 这种事好像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为了免于将来骤然发现上当,现在说清了反倒更好。 对面的人似乎逐渐平静下来了,沉吟了下道:“定亲退亲并没有什么妨碍,小娘子的事我听阿嫂说起过,很佩服小娘子自救的手段。反倒是我,年纪不小了,现在说亲晚了些,要是再过两年,恐怕只能娶寡妇了……” 这话又把梅芬撅了个倒仰,简直忍不住想摇头,果真是军中呆惯了,还不及向序会说话。 可是莫名的,又觉得这样的人很纯良,人生铁画银钩,欠缺繁花妆点,虽然不知将来会变成什么样,但就目前看来,冲着这份腼腆,似乎也可以商谈商谈。 只是他大概因为被延康殿大学士家拒绝过,有点不大自信,犹豫了下道:“小娘子家对文武可有什么要求?我是个武将,不会文邹邹那一套。” 梅芬心想何啸还不够“文”么,心机深沉令人不敢细想,相较之下宁愿找个武将,没有那么多的心眼,说话直来直去倒也好,便道:“我父亲是因军功授爵的,当初领兵征战过黑水。” 赵重言哦了声,“对,我竟给忘了。”说着赧然看了对面的姑娘一眼,见她眉目温婉,心里极称意,只是不敢胡乱表明自己的态度,怕自己太过粗豪,冒犯了这位公爵府的贵女。 后来闲话两句,聊了聊军中岁月,又说目下虽调回了上京,怕不日又要受命去外地赴任。好容易鼓足了勇气,桌下的两手握成了拳,他说:“我冒昧问小娘子一句,不知能否容我向贵府下聘?” 梅芬讶然,没想到他问得这么直接,大抵是军中的人没有什么诗情画意,心里想办一件事,就坚定地朝着这个目标进发吧! 她垂下了眼,“观察才见了我一面,就决定下聘么?” 赵重言说:“能不能结交,三言两语就知道了。小娘子是个直率的人,我也不会拐弯抹角,若是小娘子不嫌我蠢笨,我明日就登门,拜见向公爷和公爵夫人。” 梅芬怔忡着,不知怎么弄得私定终身一样,可是看看这人,他的目光真诚且热烈,能融化坚冰。细思量一番,两家的门第是相配得过的,自己好像也需要一个伴侣,不说一辈子有多相爱,能相携走完人生就够了。 轻舒一口气,她微微笑了笑,“请观察先禀报过家中尊长再行定夺吧。” 这是委婉的答复,说明她已经答应了。 赵重言到这时才笑起来,爽朗的眉眼,看上去没有任何城府的样子。 右拳击左掌,他说好,“我这就回去禀报父母。”急急要出门,忽然想起来说了半天话,还没把自己的名讳告诉她,便回身道,“小娘子,我叫赵重言,小字万钧,天等十年四月初三生人……我这就回去禀报,请小娘子等着我的好信儿。” 他说完,快步走了出去,路过前厅,边走边向饮茶的两人拱手。 春生见他走得急,站起身问:“小郎,你上哪儿去?” 他已经走出铺子往街对面去了,扬声答了句“回家”,便翻身上马,朝长街那头奔去。 第65章 五百两。 这就要回家?可见是相谈甚欢! 梅芬从雅室走出来的时候,春生眼睛里头都放光,笑着问:“我那小郎同妹妹说什么了?看他兴兴头头的样子,着急说回家呢,难道是回去禀报父母,预备登门提亲吗?” 梅芬脸上带着羞赧的笑,“这位观察使,好像也是个急性子。” 春生哈哈笑了两声,“军中待得太久了,治兵又是一口唾沫一个钉,做什么都风风火火。只要妹妹松口答应了,可不是要加紧把事办成,到底这样好的姻缘打着灯笼也难找。想必妹妹的性情也合他的脾胃,这不,急吼吼回去预备去了嘛。”说着捧着肚子道,“我也得走了,看看聘礼上头帮得上什么忙。” 随侍的女使和婆子忙上前搀扶,云畔和梅芬将她送上车,看着马车跑动起来,方转身返回铺子里。 云畔也来打探他们刚才说了些什么,梅芬红着脸说道:“我竟没见过这样的人,张口闭口要结交我,把我当男人似的。我先前和他独处有些紧张,没想到他比我还紧张,说话结结巴巴,唯恐我误会,还特意重申一遍,自己不是结巴。” 云畔听得发笑,叹了口气道:“这样的人倒也好,倘或遇上了油嘴滑舌的,才叫人苦闷呢。你瞧,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其实凭阿姐的家世,上京多少男子趋之若鹜,眼下两家门第又相称,没有什么高攀低嫁之说,这样正相宜。”边说边把她拉到一旁,悄声道,“这门亲事要是能成,我也替阿姐高兴,到底因前头的事,好些人背后瞧笑话,不蒸馒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