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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四犯 第61节


遮半掩,美得摄魂。他含蓄地审视了一眼,“后来向序和你说起为什么退婚了么?”

    云畔不察,据实说:“他公务繁忙,没顾得上念姿,念姿觉得自己受了冷落,便提出退婚了。”

    他听后不过一哂,“一个男人只要有心,就算百忙之中也能抽出时间来。如果女人觉得自己不受重视,那就不要怀疑,也不必想方设法为男人开脱,他是真的不关心你。”

    所以果然还是男人最了解男人啊,向序对这门婚事的态度太模糊,那么念姿没有嫁给他,也许是件好事。

    不过这样醉人的情景下,再去谈论那些不相干的人和事,好像有些不合时宜。他温和地提醒:“夫人的衣裳都湿了,还是脱了吧。我是你最亲近的人,在我跟前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想想也是,时间耽搁太久,只怕水要凉了,夫妻都做了几个月,衣服有什么脱不得的。

    只是还有些放不开,拿手遮挡了一下,卧雪的玉露团,引得他心猿意马。

    可正人君子,不能在夫人面前失了体统,他忽然很怀念小时候,喃喃说:“以前雍王府上有个很大的荷池,一到夏日,我和三位哥哥就在莲池里消夏。那时年少,没有勾心斗角,也没人预知官家会无后,我们兄弟吵闹在一处,每日心无芥蒂,那时候很是快活。”说罢单纯地问云畔,“夫人有没有摸过藕?”

    云畔说没有,“我是女孩子,怎么能下河呢。不过府中还乡的婆子,每年会送刚出水的莲藕来府里,还有马蹄呀,菱角……”

    可她还没说完,便被他拉过来,借着浮力坐到了他腿上。

    温热的水下,他纤长的指尖在她臂膀上游移,找见她的手牵引过来,然后玄妙高深地望住她,“现在呢?”

    云畔赧然偎在他肩头,轻声抱怨着,“我还以为公爷是正人君子……”

    夫妻间的一点小情趣,和是不是正人君子没有关系。

    玉雪窍玲珑,纷披绿映红。生生无限意,只在掌心中。

    晕染着水汽的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汗还是水了,就在这桶内纠缠着,载浮载沉,别有一种平时不能体会的奇异感觉。

    水面泛起巨大的涟漪,狂狼滔天时将地上的莲花砖都打湿了,顺着砖缝一路向前延展,延展到门前去。

    云畔晕眩如坠云雾,有时候睁开眼望一望他,他的眉眼间有餍足的神情,彼此视线相撞,他轻喘着说:“你瞧,果然方便。”

    她羞涩地闭上眼,不去想那许多了,就这样吧,跟着他的引领,去探一探未知的法门,似乎也别样有趣。

    ***

    上京的雪,下得很早,往常立冬之前便已经有雪沫子飘飞了,今年延捱到立冬之后,才正式下了头一场。

    早晨起来,斗骨严寒,推开窗户往外看,竟是不用灯笼映照,也泛出满地的白光来。

    外间响起使女婆子走动的声响,热水抬进来了,熏炉也早早燃上了。炉子上扣着一只细篾编成的大罩子,以纱布镶嵌内衬,炭火上架了荀令十里香,将家主要穿的衣裳盖在竹篾的罩子上,等到人起身,衣裳暖和了,衣袍也沾染了香。

    若不是清早时光匆忙,单是布置这一大套繁琐的小细节,也足以驱散阴冷冬日的压抑,让日子填充进暗香盈袖的惬意。

    云畔披了衣裳,随意绾起头发,替他穿上公服,便拉他在暖炉前坐定。女使们服侍他吃酪,自己就不管他了,搁下碗盏后径直走到廊庑外。雪还在下,满世界的凛冽,从四肢百骸穿透进来。手腕在广袖下感觉刺冷,暖鞋也一点点凉下来,但并不足以让她却步,她提起裙子,在那层薄薄的雪上走了两遍。

    脚下积雪咯吱作响,她边走边笑,儿时的乐趣一直深藏在心里,无论长到多大,都能触发她最简单的快乐。

    他捧着热茶到门外来看,含笑叮嘱她:“走两步就上来,别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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