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住,她看向这张照片:“我发现徐伯伯的觉悟不太高啊!” 徐书记眉头一皱,黄毛小丫头这么说他?他自诩为涵养到家,脸色冷了又展颜:“小丫头,你这么说徐伯伯,徐伯伯可要不高兴哦!今天这个事情,伯伯一直是站在你这一边的,难道帮你还帮错了不成?” 稀泥大师这么说,陈玲玲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脸色肃然:“过也分大小和原则性非原则性的问题。我受点委屈不算什么原则性的问题,毕竟再大的事情,也是在父女之间,女儿在父母手里受点委屈,那都是家事。然而,我爸爸在不经意之间纵容家属侮辱烈士,这就是原则性的问题。” 他们都以为她还会拿照片出来煽情?抱歉,今天她要跟他们讲讲原则性问题。 “徐伯伯,我要向组织上反应,我爸爸陈建思想有问题。而且这个问题非常严重,严重到,他犯了非常大的错误,居然还不自知。” 她拿起这张照片:“这是妈妈和外公的合照,一张照片有着两代烈士的照片,一个为国捐躯,一个为救人牺牲,在这一张照片面前,若是军人必然是要行一个军礼,若是普通人也该恭恭敬敬给他们鞠躬。然而谢美玉撕烂了照片,要扔垃圾堆。而我爸爸认为这个无所谓,扔就扔了!难道思想不是有问题?我一直以为徐伯伯对思想问题认识特别深刻,没想到,连这一点都看不明白。” 不是?一个黄毛丫头居然能一套一套地跟他讲思想问题,她说的这些他还必须同意,否则真成了他有思想问题。 “是伯伯看问题太偏,没有考虑周全。” 徐书记的这句话,等于认可了陈玲玲的话,陈建强一看这个风向不对了啊! 他张嘴:“徐书记,这个绝对是无心之过,美玉认为人都死了,就……” 陈玲玲打断他:“爸爸,你越说越离谱了,你对保家卫国的英雄做不到尊重,对救人牺牲的烈士做不到尊重,对自己逝去的妻子做不到尊重,不知道反省自己的错误,还妄图掩盖,你……要不是你是我爸爸,我要送你一个词‘无可救药’。” 她转过头对着徐书记:“您看到了吗?这就是我爸爸目前的思想状况,他连烈士都不尊重,如何能爱护我?在这样的前提下,他对我的漠视,甚至虐待,也就不奇怪了。我想盛伯伯基本上已经跟您说了我的遭遇,当然我可以说更多,窥一斑而知全豹,我已经没有必要多说什么了。您一定比谁都明白,思想问题是根子上的问题。” 徐书记拿着这张照片,看着中间还缺了一小块的照片,背后是用浆糊糊在一张纸上。 这个年代政治正确比什么都重要,而这一张照片就足以说明陈建强政治不正确。这种事情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就没边了。 盛兴荣都快拍大腿了,这个小姑娘也太会扣帽子了,往她爸爸头上扣帽子一点都不含糊。 陈建强低头看女儿:“你不要小题大做。” “您还认为这是小题?”陈玲玲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那表情好像是第一次认识他,“这些照片那天被费雅茹打翻在地,我生怕大家多想,让大家知道爸爸的思想情况,所以一直说着我跟妈妈的感情,那是在替你遮掩。然而,您真的以为这单单是母女情?错了!这是一个人思想是否红,是否内心尊重烈士的问题,是否真的革命的问题。您还记得我问过你一句话吗?我曾经问您,难道真话说不得了吗?难道你就爱听谎话了吗?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您的思想存在很大问题。革命分成真革命和假革命,唉!” 陈玲玲不再说下去,盯着陈建强看。这些天那些书和资料,天天缠着老师问,可不是白学的。 陈建强脸色已经青白,若是真的被打成假革命,在过去几年的岁月里,他是见过的,女儿的话句句如钢叉,要把他放在火上烤。 “玲玲……”陈建强声音已经软了。 陈玲玲看向徐书记:“徐伯伯,您认同我的看法吗?” 徐书记从动荡开始就做这一块,这些年他没少给人扣帽子,这个小姑娘扣帽子的娴熟程度,居然不亚于他这个老手。 如果把陈建强定性了?这对他没好处,更何况他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心思。 但是,不定性今天又有这么几个人在,这孩子要是越级上去告?先试探一下小姑娘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 “你爸爸肯定是错了。这一点你说得很对,但是他是你的亲爸,他有你这样的女儿,我相信,在你的带动下,他能够认识自己思想上的错误,能痛改前非。你说呢?” 陈玲玲也不想把陈建强给定性了,都七七年了,今年定性,七九到八一年全部平反摘帽,才给他们带来两三年的麻烦,有意思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