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如果您不相信,您可以跟她相处一段时间看看,她真的不是传言中的那样。” “好,”叶锦荣的语气忽然平静了,“小钧,这些我可以不在乎,叶家、闻家的脸面我也可以不要,难道你一定要娶一个农村的女人,来恶心我吗?” 叶锦荣语毕,车厢里重新陷入了沉寂当中,除了汽车特有的嗡嗡的响声 1957年,闻霆钧才一岁多,孩子出生,她跟丈夫的事业一片光明,那时叶锦荣的记忆当中最快乐的时光。 但是好景不常在。 闻霆钧的父亲闻秋实向来醉心于学术研究,那时候,他是科研所里最年轻也是最有前途的青年,在鸣放中,他什么都没有说过,但是他的同事胡胜利却给当时的书记提了三条意见。 当时,书记很虚心的接受了。 没想到的是,一个星期之后风云突变,那三条意见成了胡胜利的罪状。 胡胜利大感意外,声泪俱下的表白自己的赤胆忠心,而且公布的罪状与他当时的发言相去甚远。他哀求当时参加会议的人都给他作证,可大家都沉默了。 当天晚上胡胜利来找闻秋实,一进门就给他跪下了,请他说句公道话。闻秋实没有迟疑就答应了,在他看来,这不过是维护自己做人的最起码的原则,他并没有足够的想象力去设想站出来陈述一个事实意味着什么。 如果闻霆钧的父亲闻秋实知道因为陈述一个事实,要用一生去付出代价,如果他知道那是他一生浩劫的开始,那么当日的他还会不会维护‘他做人的原则’? 从闻秋实开始当‘好人’站出来替胡胜利澄清的那一天,他的麻烦也随之而来,他们的生活陷入了无休止的黑暗当中。 几年之后,形势急转直下,胡胜利为了保全自己,站出来反咬当年帮他的闻秋实,他说他讲的那些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不过是让闻秋实的思想充分暴露在阳光之下。 那一年,闻秋实知道了什么叫做‘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而且在那一次的迫害当中,叶锦荣永远失去了再次生育的机会,那是终其一生再也无法修复的伤痛! 机械厂的家属院到了,闻霆钧把汽车缓缓的开了进去,这时闻霆钧才道,“妈,社会在变,人也都变了,更何况人和人是不一样的,我还是希望您能从心底接受徐静。” 闻秋实也说道,“对嘛,我瞧着徐静挺好的,最主要的是孩子自己喜欢。” 他跟孩子从小分离,几乎没有做到一个父亲的责任,所以他还是不希望干扰孩子的生活,只要他开心就好。 叶锦荣大怒,“你还好意思说话,若不是那个乡下来的胡胜利,我们一家人这么多年何至于一直分离?” 闻父是典型的怕老婆,他弱弱的说道,“就算没有那个人,我们也不一定能逃过去这场浩劫。” 叶锦荣冷笑,“就算逃不过去,也不会吃那么大的苦头!” 闻霆钧将车直接开到了叶锦堂家门口,他打开车门率先下车,然后站到后车门跟前提替父母打开车门。 叶锦荣看着站在车下神色冷峻、气度不凡的儿子,又想起那个乡下来的徐静,心中越发的不是滋味 叶锦堂知道姐姐跟姐夫今天来,他们一家听到汽车的动静早就迎了出来。 “姑妈。”叶欣然高兴地过来迎接姑姑,亲亲热热的挽住了她的胳膊下车。 叶锦荣收敛起心中的复杂情绪,笑道,“欣然,越来越漂亮了啊!” “谢谢姑姑夸奖,您跟我姑父还没吃早饭吧,我妈做了鸡丝面,可香了,咱们快进去吃一碗。” 叶锦荣看着身段标志漂亮,点点头,还是回来好啊,看到亲人,一路上再劳累也不觉得了。 叶锦堂也迎了上来,人逢喜事精神爽,威武不凡的叶书记少有的高兴,“姐姐、姐夫一路辛苦。”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