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家长已经谈了大半了。 其实也没什么好谈的。徐青明要结婚,徐家上上下下,都是支持的,不会在婚礼上、聘礼上、大事小情上难为人。何况,还是徐青明“做错事”在先。 而阮叔叔和施玉浓,两个都是人精,更不会提出叫人为难的条件。 双方气氛融洽。 “我不同意。”直到徐青明回来,迈着大长腿,坐回原先的位置,脸色冷淡,但神情坚决。 本来融洽的气氛,顿时再次僵住。 徐爷爷气得,抓起一旁的拐杖,就朝他砸过去:“你个混账!你再说一遍!” “我不同意。” 韶音刚进门,就听到徐青明尽显霸总气势的一句。 “头真铁啊。”她跟灰总感叹道。 进了门,她对徐家各位长辈礼貌地笑了笑,然后走回施玉浓身边,坐下。 “都说了什么?”施玉浓瞥了徐青明一眼,不高兴的神色在眼底划过,低头问女儿。 韶音便道:“他不同意订婚。”顿了顿,“妈,他不同意就算了。” “那怎么行?”施玉浓一下子不悦了,“他做出这种事……你,你怎么没脾气的?”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女儿,忍住了想要点她额头的冲动,压低声音道:“你到底怎么想的?” 徐家虽然同意订婚,但是也说了,这件事不是徐青明孟浪,他们两个似乎是被人算计了。 只是,徐家是保守的人家,不管是不是算计,事情既然已经这样,那就结婚。 徐家豪富不说,倒是讲道理的人家,女儿嫁进这种人家,施玉浓心里是愿意的。她只是还不清楚,女儿心里是怎么想的。毕竟,这事发生得太突然,她们还没有好好谈一谈。 “我听妈和叔叔的。”韶音这样答道。 回答嫁吧,显得她恨嫁一样。 回答不嫁吧,到了徐家人耳中,又显得她不知好歹。 所以,她选择不回答,让长辈替她拿主意。而果然,她说完这句话,施玉浓的神色好看一些了。 韶音没有再掺和。任凭施玉浓跟阮叔叔低声说话,任凭徐爷爷拿着拐杖,把徐青明敲得狼狈不已,只顾低了头,去拿茶几上的茶杯。 她伸的是左手。 “咦,音音的手怎么了?”开口的,是徐青明的母亲。 她坐的位置很用心,既凸显在徐家的地位,又将女方一家三口的表现都收入眼底。 即便儿子正被拐杖打着,她眼里看着,嘴上劝着,余光还是将韶音的表现看得清楚。 只见她很坐得住,没有因为徐青明被打而失态地上前阻拦,徐太太心里是既满意又不满意。 满意的是,她很沉得住气,有当家太太的风范。不满意的是,她太沉得住气了,竟然看不出有多喜欢她儿子。 由此,她不禁多了她两眼。这一看,难免就看到她有点吓人的左手! 此时距离道路坍塌事故并不久,“于佩音”受的伤又很重,她左手的手掌被贯穿,也才刚刚不用包纱布而已。伤口狰狞,丑陋,说不出的难看和可怖。 如此可怖的一只手,很难不让人多想。要知道,大户人家太太的手,不说柔嫩似少女,至少也要白皙光滑,美丽优雅才行。 徐太太对这个女孩的的不满之处,顿时多了一条。 “阿姨问我的手?”韶音仿佛没看见她眼里的打量,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又朝徐青明的方向看了看,没急着答。 但是这个眼神,却已经带了答案了。徐太太蹙眉,看了儿子一眼,问道:“难道跟青明有关?” 提到徐青明的名字,不仅徐青明,就连徐爷爷等人也看了过来。 一瞬间,客厅里的视线都聚集到韶音的身上。 她不慌不忙地放下茶杯,右手托住了受伤的左手,低头看着那上面狰狞可怖的疤痕,低声说道:“倒也没什么,不值得说起。” “怎么不值得说?”徐爷爷道,“既然跟青明有关系,你尽管说,老头子要听听!” 韶音看了徐爷爷一眼,又看了徐青明一眼,对上他微微不快的眼神,却没有避开,而是如实说出了经过:“……我一着急,就把手伸了出去。” 徐爷爷等人愕然! 徐青明也露出愕然的表情,仿佛刚知道这件事:“你,你当时怎么不说?” 韶音诧异地看向他。 表情好像在问,还用说吗?事情就发生在他眼前,她是为了救他的眼睛,才把自己的手弄成重伤。难道还要她特意说起吗? “你不知道?!”问出这话的人,是徐爷爷,他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最疼爱的孙子:“你不知道这件事?你也没有好好谢谢音音?是吗?!” 就连一向好脾气的阮叔叔,脸上都露出愠怒,绷着脸朝徐青明看去。 更别提施玉浓了。她捧着女儿的手,心疼得眼泪直掉。 她刚刚知道,女儿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