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情况又不常发生,大家能理解的。” 盛野认出来,这个声音是谭阵的经纪人陈博涵。 两个人的脚步声经过他门外,交谈声停顿了一拍,接着陈博涵才小声道:“还有人没睡啊?” “是盛野,”谭阵的声音近得就隔着一道门,“他要写日记。” “这你都知道?” “我是他哥嘛。”谭阵笑了笑。 然后两道说话的声音又走远了。 盛野也笑了笑,靠在枕头上,翻开了剧本。 明天的戏要在筒子楼里拍,他现在一看到这个地点就觉得浑身热得冒汗。 记得自己刚到影视城,什么都不懂,问介平安:“介叔,我们住哪儿啊?” 介平安说:“我们住宾馆,你和你哥就住那个筒子楼。” 他信以为真,瞠目结舌。结果当然是骗他的,因为那房子又小又没空调,九月初秋老虎肆虐,住进去没两天就得中暑,更何况那床还是个上下铺,按剧本里写的,孔星河没有确诊前是睡在上铺的,严飞睡下铺,孔星河确诊后,严飞就让孔星河睡了下铺。他第一次看到那张上下铺,都难以想象谭阵那么高大的身形要怎么睡在那么窄小的床上。 但那张床他和谭阵确实一起躺过,片子刚开拍的时候他睡上铺,谭阵睡下铺,因为这片子要拍出季节变化,一开始床上还铺着薄薄一层棉絮和床单,房子采光不好,现场还要补光,大灯一打开对着他们,他和谭阵往那儿躺不到一分钟,就如同煮在沸腾的锅里,额头立刻就开始出汗,后背没一会儿就全湿透了。 拍完他麻溜地跳下床,直呼太热了,介导对他嗤之以鼻:“这算什么,你哥大冬天泡海水里也没你这么矫情。” 谭阵也在一旁看着他笑,笑容很淡,盛野有些羞愧,同样满头大汗,后背的衣服同样湿透,谭阵也没有像自己一样扯着衣服下摆呼哧呼哧地往上扇风。 去导演监视器前看画面的时候,谭阵站在他旁边,盛野感到背心一阵凉风,转头看去,谭阵右手拿着剧本,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风,风吹动介导的头发,也吹在他的后背。 *** 翌日在筒子楼的几场戏,盛野又ng了好几次,每一次都是摄影机怼近时,介平安似乎连骂他都骂累了,只有气无力地喊两声“cut”,片场上空再没有大喇叭通报他这个ng大王的大名,他反而更羞愧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在老远的角落,吃得味同嚼蜡,这几天他都是躲着大家吃饭的,感觉没脸面对任何工作人员。 但耳朵还是尖的,麻木地对着剧本低头吃饭时,他听到了谭阵的声音,没办法,他对谭阵的声音太敏感了。 一开始是助理小刘哥在那边说“哥你的盒饭”,谭阵说了声“谢谢”,然后过了一会儿,谭阵忽然在问:“盛野呢?” 盛野耳尖地听到,一时不知该站起来给谭阵定位,还是抱着盒饭和凳子赶紧溜远。 但他没能做出选择,因为紧跟着就听见场务杨桃姐说了声“在那边呢”。 现在再想连人带凳子跑掉已经晚了,他只好装作没听见,自己一板一眼地吃饭。 一直到谭阵走过来。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那是谭阵的声音,也是哥哥的声音,盛野听着只觉得喉头一阵发涩,也不知是心酸还是羞耻,他没敢抬头看谭阵,只是匆忙站起来,放下盒饭说:“谭阵哥我帮你找张椅子。” 搬了把折叠椅过来,谭阵伸手提过去,自己打开来坐下。看到谭阵坐下,盛野才后知后觉,没准儿谭阵就是过来和他说会儿话,压根没想坐这儿,他这样一搞,谭阵是不是反而不好走了。 唉,我怎么老做多此一举的事…… 盒饭就放在谭阵的膝盖上,没有打开,他手上拿着一台什么,盛野有些好奇,探头越过谭阵肩膀想看是什么,就见谭阵的肩膀冷不丁抬起来,举起了手中那台……dv。 盛野傻不溜丢愣在原地,谭阵说“笑一个”,他才意识到谭阵转身在拍他,顿时脸颊滚烫,想问一句“你干嘛拍我啊”都问不出来。谭阵就这样对着他拍了几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