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她的「内侧」,是她的潜意识。 就算她从来搞不清前因后果,也压根儿不妨碍她知道,自己有多么想把男孩一起带走。 可是为什么呢?牛眼代表的霍大叔妻子,和她梦里老是徘徊出现的男孩,他们说的话,为什么好像……能够对上呢? 这些记忆是她的吗? 还是说,是在每一次「内侧治疗法」的冥想阶段,她从来没有完全清除「阴影」的后遗症呢? 祷告声、哭泣声。 哭泣声、祷告声。 声声震震,音波如低喃的诅咒。 千璜的头很晕。 高度压力之下,她几乎全身散架。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时,忽然一道温和的力量替她按了按太阳穴,动作轻柔,温温浅浅,这人如此慷慨,如久旱逢甘霖,千璜万分感激,想要抬头道谢。 却不知当她抬头的瞬间,一张行将就木的死人脸一瞬不顺地盯着她,睫毛甚至能扫过她的脸蛋,搧着冷冷细风。 是她,是那个老是出现在她梦里的阴森女孩。 这么近的距离下,女孩像具殭尸,短短的手指轻轻压着她的眼窝,彷彿下一秒就要把她的眼球挖出来── 「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吓!」 强烈的精神衝击让千璜猛地睁开双眼。 喘着气,背后全是冷汗,头重脚轻,四肢无力,只能恍惚空洞地看着乾净反光的天花板。 又是反噬。 而且是比起以往还要更猛烈的反噬。 总觉得,这次的头疼,好像比以往更为剧烈。 千璜无限疲惫,好一会儿都只能呆坐在地,片刻过后,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从口袋掏出止痛药,一口吞下。 又静静坐了好久好久,才慢慢抓回身体的主控权。 移动眼珠,瞥向窗外明媚的蓝天。 中午十二点,阳光灿烂到足以驱走捲纳所有光点的黑暗。 进入霍大叔的「内侧」时是十点,「内侧」与外面的时间流动速度不一定相同,完全依赖宿主的精神状况。 稍稍一动,身侧的小汪就歪歪斜斜倒在地上。 现实中的小汪不若在内侧里的矮小,这傢伙其实人高马大,外号小组里的长竹竿,可惜心智却比她羼弱不只些许,由于在「内侧」受到不少恶意压制,如今的他像个失了魂的木偶,四肢摺叠,白眼翻得很不美丽。 冷静。 呼吸。 千璜一项一项,数着芝麻绿豆大的无聊小事。 作为内侧指导员,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的精神状态很有问题,日日夜夜的噩梦无疑是剧烈的精神耗损,之所以还能面色无波的工作,凭藉的完全是她比一般人还要强大的精神力。 不过再强的精神力也受不了这般不要命的挥霍。 她知道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她最好抚平所有精神问题,再继续工作。 可是,她的精神问题,大概,可能,不是工作的后遗症。 因此就算停止工作,也无济于事。 她闭了闭眼睛,让小汪靠在墙上,缓缓起身,步履踉蹌地来到门边。 梦境给她的压迫太过写实逼人,她急需转换环境舒缓情绪。 不料一推开门,震耳欲聋的拉砲炸响室内,繽纷绚烂的彩带为空白的天花板染上綺丽的色彩。 精神尚未稳定,突如其来的惊喜让脑袋更上一层楼地裂开。 也不知道门外这群人究竟是贴心还是不贴心,下一秒,就见大伙欢天喜涌入室内,拿着红色布条颇有秩序地凑到她周边,一个接一个,谁也没挡到谁,显然预谋已久。 最后,齐声大喊。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