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一边飞一边开始喃喃地自语。 白哥哥,我其实真的不想死。 可我一个人肯定走不出这兽潮,你是唯一救过我的人,所以我希望你不要死。 你说不贪心就不怕死,我现在也贪心着呢,我希望你活着,但我什么都不怕。 她说着,忽然又啜泣起来。 对,我什么都不怕。 回应她的是振翅的风。 还有鲲鲸们彼起此伏的合鸣声。 乌 乌 空气的震动传播着生命的气息,一声一声地缠绵不绝。 林希的双眼终于动了动,伴随着空中的声音,他闭阖的眼睑下,眼球快速不安地焦灼着。 白哥哥。阿曳又唤了一声。 她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一块手帕。 这是她全身上下最干净的地方。 她用感染裂变的手把它塞到林希的口袋里。 随后,她的手也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缚着禽类皮肤的鸟掌。 阿曳伸长脖子,发出一声高亮的鸟呖。 白色的羽毛彻底覆盖了她的身体,她用异种的身躯快速地飞过天际,就像一只勇敢无惧的天鹅。 她就要飞到彼岸了。 在那里,她的白哥哥一定能活下去。 白鹅在游鲸下穿梭沉浮,没有看到一条弯曲的爬虫在靠近。 一个血盆大口在慢慢等待着。 它伸缩着头颅,忽然如迅疾地弹出,一口咬住飞鹅的长颈。 无数鳞片从空中缓缓游过,一条翼蛇用尖利的勾牙狠狠地咬住禽鸟的脖子。 飞鹅发出无声的惨叫。 它在空中挣扎,白色羽毛簌簌飞落。 硕大的蛇头又咬了一口。 飞鹅没有再动了,它松开鸟掌,掌中的人与她的羽毛一起从空中坠落。 高空数千米。 人与羽毛都成为了浮空里的飘絮。 林希终于从游鲸的梦魇中脱离,缓缓地抬起眼睛。 他看见了一只白色的鸟。 那鸟也在无声无息地看着他。 它的脖子上挂着一块牌子。 林希认得,那是一块奴隶的牌子。 他迷茫地看着,眼中突然一阵模糊。 耳边的风声愈加迅疾。 林希!风声中还有人在喊他的名字,仿佛像是久远的幻听。 他难受地闭上眼睛。 林希!但这幻听越来越近了。 他还听到有人在奔跑,从地面射出钢绳,朝他迅速靠拢的声音。 他费力地呼吸了一口气,再度睁眼闻着声音看过去。 有一道身影跃入空中,一把他接住,抱着他往地面滚落。 咔擦、咔擦。落地的同时,他还听到两声骨头断裂的声音。 他的意识终于一点一点回聚,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人的怀里。 这个人长眉俊目,容貌长开,有着与这世界全然不同的冷静、沉稳。 那是彼方指挥官的容貌。 林希骇然惊醒,发现这不是他刚刚沉浸的噩梦。 他目光急剧收缩,看着慕夜辰。 慕夜辰也在看着他。 彼方的指挥官额边有冷汗,此时粗粗地喘了口气。 你被人下了药。他以最冷静的语气帮林希分析境况,我跟着顾洋来找你,从那伙人手里把你带出来,但没过多久,我们遇到了兽潮。 耳边有各种异种的叫声,林希彻底清醒,他往四周迅速扫过,看到了前不久居住过的变种人城市。 此时的变种人城市已经不复原来的模样,它倒立在兽潮中,如同一处孤立无援的废墟。 废墟边,还有狼群在围站。 狮鳌在这些巨狼手中败下阵来,它决定好汉不敌四手,整个身体都缩到龟壳里面,在里头不动如山。 于是,巨狼们把它翻了个身啃了啃,又翻个身啃了啃,最后如同玩具一样踢来踢去。 这是异种之间的博弈。 但鳌背上的城市已彻底覆灭。 林希收回了目光,示意自己已经知晓。 慕夜辰舒缓了一口气。 你能站得起来吗? 随后他又问。 林希点头。 他没说话,在慕夜辰放缓的拥抱里慢慢放下双脚,用双手支撑着他的肩膀站起身。 但很快,他感觉到自己的双腿疲软无力。 他几乎支撑不到三秒的时间,整个人又跌了回去。 慕夜辰再度及时地接住他。 林希的脖颈又慢慢地变红,他感觉到离慕夜辰太近,他的身体也开始不随控制。 他的背脊有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