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时景苏上楼,才过了区区几分钟的时间。 林菁月真的怕时景苏来不及换上假发长裙那些。 她试图挽留楚砚冬。 砚冬,难得来咱们家一次,先坐下来喝杯茶吧。 你喜欢喝什么? 龙井,铁观音,碧螺春,大红袍? 林菁月故意说得很大声。 就是为了让楼上的时景苏听到。 眼看楚砚冬一步不停,只冷冷淡淡说了声:不用了。 她又故意撕心裂肺大声说道:那怎么能行,你如果不肯喝茶,我这做岳母的礼仪都没做到位,难得女婿今日上门一趟,我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家那口子回来之后,肯定要说我。 就算是心心她,她也得说我。 听到心心会说她几个字,楚砚冬的眉心一跳。 时景心会说她? 就因为她没做到对他尽到好的待客礼仪,时景心就会闹小情绪? 开什么玩笑?! 倘若她真的有这个意思,就不会不告而别,就不会拖着行李箱回娘家,就不会说出那种他们两个之间根本不算夫妻的话! 楚砚冬脸色阴沉,脚步也很沉沉地往楼梯的方向踏去。 林菁月脑海里转得极快。 她在思考,究竟要不要在这个女婿的面前突然一哭二闹三上吊。 又或者直接瘫倒在地,假装昏迷? 这么做了以后,她很怕这个女婿以后要用什么样的有色眼镜看待她。 林菁月考虑了一番,还是哎呦一声,捂住腹部,谎称肚子疼。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楚砚冬的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转眼间已经踏上楼梯最高处。 他裤脚一动,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转角处。 林菁月有点懵。 她腰背顿时站直了,愣怔怔看着楼上的画面,顷刻间静止不动。 小苏啊。 妈只能帮你到这一步。 换做其他人,听到她喊肚子疼,那多少都会回头看一眼吧。 只怪楚砚冬真不是一般人。 脚步一点点地接近,按照记忆中的情况,楚砚冬很快找到那个时景苏带他参观过的房间。 站在门口,楚砚冬忍了忍,忍了又忍,脑海里想到许多要对时景苏说的话,在考虑究竟要用什么语气来问他,才不至于让他得意忘形地认为他是来低声下气祈求他回家。 他怎么可能请时景苏回家? 他只是觉得时景苏身为楚家的太太,就应该有点楚家太太的自觉。 如非没有必要,不要总是往娘家跑,说一些会让佣人误会的话。 他都承诺给她那么多钱花了。 她还不满足吗?! 心情越想越压抑,楚砚冬伸出单手,终于重重地敲在门板上。 时景心,我知道你在里面,别装了,更别躲了。 门内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楚砚冬感觉他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比今天要暴躁。 他是真的按捺了又按捺,才勉强将自己无处发泄的情绪按压下去。 两次了。 整整两次了。 时景苏又跑回家。 就在他以为她对他是真感情的时候,她又跑回来。 楚砚冬冷冷一笑。 时景苏想做什么? 继续和那些不三不四的野男人勾肩搭背? 他又敲了敲门,刚准备开口,让时景苏快点开门。 令人意外的是,门似乎并没有关严实,不知不觉间竟是拉开一条缝。 楚砚冬只是这么轻轻一推,房门彻底洞开。 视线尽头之内,是刚洗完澡的时景苏。 他身穿一件白色浴袍。 珊瑚绒的质地,将他娇娇俏俏地裹成一团,看起来像是一只软绵绵的小绵羊。 没有攻击性,人畜无害。 时景苏头发湿哒哒的正滴着水。 他拿着一条毛巾,仔仔细细从上至下在慢慢擦拭。 细白的长颈那里,跃动着被水汽薰出的粉。 他手指白皙修长,轻柔地擦拭着,似乎专心致志在做自己的事。 直到好一会儿后,才抬起眼。 柔软的眸光盛满了水意。 波光流转间,眼底流露出的情绪分明是小小的诧异。 老公,你怎么来了? 温声软语,最为致命。 原先有许多质问的语气想对他说的楚砚冬,顿时哑口无言站在原地。 但他还记得时景苏做的那些事。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