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那榻上,他们竟是连动都没动一下。 空气有瞬间的凝滞。 下一秒,恐惧就爬满了打手们的心,他们一句话都不说,忽然转身就要逃命,那女人却如同鬼魅般的出现在了门口,关上了门,堵死了他们的逃生之路。 女人嘴边还挂着微笑,她说起话来,倒是带着一点温柔的沙哑之意。 只是在这种情况之下,越温柔的话越吓人啊。 她和颜悦色地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打手们扑通、扑通地跪倒,倒豆子似得全说了,在性命面前,忠心不值得一提——而且他们和暖香阁之间,又有什么忠心可言呢? 李鱼听了,倒是没什么反应,倒是一点红每听一句,脸色就黑下一分。 花楼他没去过,不过光是想想,也知道女人进了花楼有多惨。他们这几日在点翠镇逗留,竟不想让她被花楼老鸨这种脏东西给盯上了。 他从榻上起来了。 从榻上下来的时候,他顺手拎起了自己好几天没穿过的上衫,把衣服拢好之后,又反手提起了自己的剑,慢慢走到了为首的那个打手跟前,冷冰冰地道:“暖香阁在哪里?带路。” 李鱼挑了挑眉,道:“我去就好,你受着伤,何必要去?” 一点红冷冷道:“你的本事的确大得很,只这一桩,活儿我干,不许同我抢。” 李鱼笑了,道:“好呀,不过我也要去的,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喜欢干这种欺男霸女的恶事。” 一点红道:“好!” 暖香阁,顾名思义,是个夜夜笙歌的地方。 夜晚的花街,亮着一盏盏灯笼,灯笼有金有红,是全点翠镇最亮的地方,像是以红花金屑填满的地上银河一般,女人的娇笑声与男人放肆的大笑、浓郁的酒香一起,织成了一片暖香。 这就是暖香阁,令男人乐不思蜀,女人遍体生寒的地方。 一个打手战战兢兢地走着,有眼尖的人已认出了,这人乃是暖香阁的打手,从前是个地痞流氓,在翠羽山庄学过几年武功后被赶了出来,从此成了暖香阁的第一打手。 此刻,这打手却畏畏缩缩、战战兢兢。因为他的身后正跟着一对男女。 男人的脸并不甚英俊,但身姿修长挺拔,身上裹着江湖人惯爱穿的短打劲装,腰间挂着一柄闪着青光的无鞘薄剑。 而那女人却是有着倾城之貌,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衣裳,腰带松松垮垮地系着,柔软的衣料随着她走路的动作而轻轻摇曳。 女人从不会来这一条街,这条街上的女人都是花娘。 但没有人敢靠近这个绝世的美人,因为本能告诉这些男人,靠近这个女人,很危险。 靠近虽不能靠近,但还有有人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美人看,他喝了不少酒,眼睛里又贪婪、又没有丝毫的尊重可言。 拉着那个女人手腕的男人猛地测过头来,冷冰冰地瞪了他一眼,死灰色的眸子里亮着森寒的剑气,喝醉酒的嫖客吓得一个激灵,身上竟是生生地被吓出了一声冷汗。 他立刻收回目光,根本不敢再看那美人,缩着身子跟个王八似得。 一点红冷哼了一声,不屑地收回了目光,继续一步步朝着那暖香阁走去。 而暖香阁的老板,此时此刻正温香软玉在怀,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靠近。 开花楼的,其实一般都是男人,老鸨只是一个“掌柜”的定位罢了,暖香阁的老板,是个书生样的男人,名叫崔旭,他病恹恹的,眼下两片乌青,一看就是一副纵欲过度的肾虚样子。 崔是大姓,点翠镇上的人,姓崔的多了去了,崔旭和崔万罗乃是远的不能再远的亲戚,其实根本也就没什么关系了,只是他脑子活络,又是个心黑手狠的东西,搭上了翠羽山庄的关系之后,就开始做这种肮脏生意,还真叫他把生意给做起来了。 女人的一切都是能榨出油水来的,托她们的福,崔旭自开了这家暖香阁,便从一个穷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