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嘤”,不是撒娇,而是那种狐狸真实会发出的声音,她大概是太慌张了,以至于连耳朵和尾巴都一下子现了出来,她的尾巴不断地发着抖,脸上愤怒极了,伸出一只爪子恶狠狠地朝展昭攻击而去,另一只被展昭抓住的手也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她胳膊上有伤,挣扎的如此大力,展昭侧身一避,避开了她的勾爪,又实在怕在伤着她,抓着她的手也不敢用力,琥珀一下子挣脱了他,化作一只白狐,头也不回的就冲了出去,只留下地上一件纯白里衣。 展昭一把抓过那里衣,立刻追了出去,狐狸在村子里奔跑,一溜烟就出了村子,进了后山的林子,展昭轻功好,脚程快,一闪身,也追进了林子里。 白狐生气地奔跑,又回过头去看自己身后有没有人追来,她身后安安静静,并无脚步声,也没有人的身影,展昭已被她甩掉了。 雪白的狐狸就放慢了脚步,慢慢地停了下来。 她的前爪之上,本就受了伤,而且鬼物是很不喜欢太阳光的,天还没黑,她就在太阳底下跑了两回,此时此刻,只觉得虚弱、难受,她又“嘤!”了一声,找了个树底下,把自己团成一个雪团子,缩在了树底下。 林子里很阴凉,让她舒服了一些。 琥珀严肃又认真地盯着自己的伤口,把雪白雪白的小脑袋凑了上去。 狐狸喜欢舔自己的伤口,简直就是一种深植体内的本能了,展昭越不让她舔,琥珀的心里就越毛,不舔一下简直浑身难受。现在挣脱了展昭,她总算可以随心所欲了。 然后,她的下巴就被展昭托住了。 展昭不知从那个犄角旮旯里蹦了出来,眼非常尖的就看见了琥珀的动作,他眼疾手快,一下子托住了她的下巴,死活不肯让她满足一下小动物的天性。 琥珀简直要炸毛了,愤怒地嘤嘤嘤了两声,恶狠狠地瞪着这个男人,口吐人言道:“你管我这么多干嘛!!” 展昭有些无奈地抿起了嘴。 他温声道:“琥珀姑娘,你跟我回县衙吧,那处有金疮药,我替你包扎一二,总比如今伤口这样暴露着好。” 琥珀冷哼一声,道:“我才不进县衙,县衙里的人一个个都坏得很。” 看的出来,她对庆平县衙真的有很深的偏见。 展昭忍不住道:“那你为什么今天早上要把我送去县衙?” 琥珀瞟他一眼,不满地道:“你怎么问题这么多?” 展昭:“……” 展昭诚恳地道:“对不住。” 琥珀摇头晃脑地道:“他们是当官的,你也是当官的,当官的会帮当官的,这不是很浅显的道理么?” 展昭心中一动,道:“当官的帮当官的?” 琥珀道:“有什么问题么?” 狐鬼远离人世,对这世间的道理了解的并不深刻,她所说出的话,都是自己亲自见过、亲身经历过的事情才对。 她说的,当官的帮当官的,又是什么意思? 可这问题现在却是不能问出来的,琥珀本就因为他说了杜小姐绣楼上吊一事而生气,如今他若再问,那琥珀还不得气得冲上来打死他? 杜小姐的确是杜家灭门惨案的题眼,琥珀刚刚无意之间说的这句话也很重要,但……这些事情可以等之后再说,起码不是现在。 展昭神色如常,摇头,道:“没什么。” 狐狸嘴巴很不满地咬了咬他的手——但是却没有咬破,她道:“那你快走开,我才不要你帮我疗伤。” 展昭无奈地抿嘴,温声道:“不行。” 琥珀:“……” 琥珀有气无力:“球球你别管我行不行?” 展昭道:“伤你的剑是巨阙,我的佩剑,我怎能不管你?” 琥珀神色古怪。 她只道:“……你怎么知道,昨天那个时候,你已昏过去了。”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