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之客”让治沙团队哭笑不得。 沙漠真的是一个神奇的所在。 在嘉谷没有开发前,此地别说是成群的动物了,连一只蚂蚁都很难在这个地方看到,甚至有成片的虫子被晒死在沙漠中。 “上无飞鸟,下无走兽,复无水草……夜则妖魑举火,烂若繁星。昼则惊风拥沙,散如时雨”就是最好的形容。 但沙子里好像埋藏了无数生命的种子,只等水源一滋润,就纷纷冒出头来。 在地下水喷涌而出形成的湖边,蚊子不知从什么地方繁殖起来,一群一群的,喜欢飞进帐篷里,迅速在人们的胳膊上、脸上咬出包来。 帐篷里的蚊子容易扑杀,但外面的蚊子群不好惹。几天下来,所有治沙人都有经验了,在营地外面即使再热都要穿着厚厚的长袖,出门带着防蚊帽,俨然一副“沙漠游侠”的样子。 这还只是生活上的影响。 随着植树种草的铺开,几场大雨过后,成片的草场上,无论是外来作物紫云英、巨菌草,还是沙柳、花棒、杨柴等本地沙生植物,长势正旺,植被下面的一个个麦草方格还清晰可见。 就像骆驼一样,在沙漠里,很多动物有草就能活,没草就等死,就这么简单。 渐渐草甸长好了,野生动物也多了。 黄羊、野兔等野生动物,曾是这里的主人,在水源和新鲜牧草的召唤下,也纷纷回来了。 更多迁徙的候鸟也路过歇脚,珍稀的白天鹅、黄白鸭、麻鸭等成群队栖息于此,觅食生息。 某天,天空中甚至出现了草原雕的身影。 以前腾格里沙漠里常见的草原雕,是啮齿类动物黄鼠、沙鼠的天敌,人们为了获得它的翅骨来制作旱烟管,一只只死在了猎人的枪口之下。即使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沙漠的天空里仍然能见到一群一群的雄鹰在飞翔,时而俯冲地面,捕捉老鼠,时刻保护梭梭林不受沙鼠的侵害。但到今天已很难看到它们的身影! 想不到幸存者也被这片“绿洲”吸引了过来。 草原雕的出现,一时使得栖息的鸟群炸开了锅,还造成了“误伤”。 为此,营地还设置了一间野生动物救护室。里面正养着两只受伤的大天鹅,再过几天,就可以放飞了。 虽然各种生命的增加让沙区更加生机勃勃,但对于治沙团队来说,也不见得全是好事。 这些“不速之客”可不懂得什么叫客气,有新鲜的草,有鲜嫩的树苗,吃得优哉游哉。 沙漠里种草种树可不是终点,后续如果没有看管养护,新种的树苗不用多久就会被啃光,那就彻底白忙活了。 百万亩沙区的范围太广了,除了有部分植被有围栏保护着,更多的还是要人力看管。 于是,在野生动物回归后,树种下了,种树团队也要调整作息,跟着羊“走”:每天日头一落就进林地“值班”,保护树苗不被羊啃食,夜里12点再爬进沙窝休息。 更有意思的是,即使晚上也好像有野生动物过来围着帐篷找吃的,因为早上在帐篷四周有发现动物的脚印,不过都是小型动物,帐篷里还是很安全的。 不速之客的“捣乱”确实让治沙团队增添了不少麻烦,但亲眼看着一个不毛之地,被改造为生机勃勃的绿洲,日后甚至能真正成为腾格里沙漠里濒危珍稀动物繁殖生息的乐园,治沙团队就特有成就感。 生态的改善,珍稀动物的造访,也被国家勘察专家团看在眼里。 专家团里的生物学家就建议齐政,不管围绕水环境怎样整治开发,都希望嘉谷能在此保留建设一个候鸟保护区和动物乐园,以此保证当地的生物多样性。 齐政欣然应下,这本来就在嘉谷的计划范围内,遵循开发与保护共行的原则。 相对于不请自来的野生动物们,齐政更关心留在此处的专家团们对嘉谷沙漠开发项目以及大型水库修建项目的评估。 他还是找最熟悉的袁院士打探消息。 袁院士笑了:“对沙漠开发前期的评估还不错。你们所种的植株生长情况良好,多样性指数具有了增长的趋势,种植区正在形成稳定群落;地表粗糙度增加,风速降低,达到了防风固沙的目的。” “而对于普遍关注的土壤含水量问题,监测数据显示:沙漠生态恢复区内,土壤含水量随土壤深度的增加,表现为增大的趋势。至于各调查样点浅层地下水位的变化,现在还没有体现出来。” “整体来看,嘉谷的生态恢复方式还算合理有效的!” 这点有眼可见。 抛开这些科学结果和数据,站在沙漠治理的土地上,最直观的感受是这片曾经寸草不生的荒漠像是盖上了绿色的毛毯,除了种植的沙生植物,草本植物也慢慢开始生根发芽,地面上出现了生机,越来越多的动物们重新回到了它们熟悉的土地之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