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的南边只有夏天和冬天,联合迎新晚会办在十月底,白天依旧热的可以穿着短袖短裤。 「我只想看艺人表演欸。」罗瑀暄躺在自己的床上滑着手机,逐条放大时间表,翻过身询问对向的我,「温珞你要去吗?」 自从听我说完恶梦,她更加理所当然的黏在我身边,看到什么好笑影片都要贴给我,去哪都要拉上我一起,常常和系上女生团购一些精緻的甜点,最后却都会放在我的书桌上。 我知道,她很努力的想用自己的方式照亮我。 「班上的女生有约我,还是你们要跟我们一起?」若琳的声音从下方飘出来。 天生就对这种大家结伴参加,在吵杂的音乐下舞动、喝醉,看似热血青春的晚会活动敬谢不敏,我也不喜欢人多的场合,更遑论是和系上连名字都还没记熟的同学一起去,但在表演名单上看到独立乐团vastamp;hazy,还是让我心动了一下。 「我都不认识感觉会很尷尬。」罗瑀暄抢先一步拒绝,又抢先一步逕自决定,「我跟温珞一起就好了啦。」 「一起去吧。」她接着转头对我露出笑容。「你不是喜欢vastamp;hazy吗?」 我看着她灿烂的微笑,心底忽然有点澎派,有种被记住的感动。 艺人表演的舞台搭建在田径场,我们在草地上找了个位置坐下,台上的音乐震耳欲聋,但我们已经稍稍远离了沸腾的范围,我屈膝抱住双腿,下巴间散的磕在膝上,看着舞台前方的人激动地跳上跳下,拼命将手伸向舞台,好像这样就可以更靠近青春的模样。 脱离炙热的人群,晚风扑在身上竟有些生冷,刚才我还笑罗瑀暄穿着外套出来会热死,现在换我双手环抱住自己,摩娑着手臂,试图驱赶寒意。 「就跟你说要带外套。」 她没好气地靠了过来,贴到我背上,抖开小外套把我们俩裹成一团严严实实,顺势调整了一下角度,正好挡住风吹来的方向。 她的双手环过我的背,平时那个像小孩一样的罗瑀暄,任性又随意,理直气壮的指使我载她和买宵夜,动不动就挤到我床上,总是我照顾她的罗瑀暄。 她的体温从靠在一起的地方传递过来,一阵一阵,随着心跳的频率推到我身上。 立场互换,被照顾的陌生的感觉让人有些彆扭,却又忍不住贪恋这种被人照顾的温柔。 身边的人总是这么任性,妈妈和哥哥吵起来总是以不计后果的姿态相互伤害,家里的气氛天翻地覆,明明不关我的事,但夹在他们之间总被辗压的窒息,最后我还是只能起身各自安抚。 我也只能拼命的做些什么,要是家庭关係停止运作,不堪一击的和平表象被摧毁,好像就会轮到我崩解。 我好怕自己其实早在那个下着雨的午后就被拋弃。妈妈看着我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瑕疵品。 我只能努力寻求她的认同,努力成为维系家庭的一份子,才不会被在那个雨季被丢下。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