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了度母,唯有你端着净瓶穿着白衣站在花车上扮观音。”卫庶人又睁开眼看向我,语气嘲讽,“我告诉过你,别恨我,要恨你身后的那位好圣孙。” 话音刚落,春纤突然从我眼前犹如离弦之箭朝着阶上人冲去,最后看到的是卫庶人瞪大眼睛倒地的身影。 我失神地看着高我一头的男人屈膝跪倒在凹凸不平的砖地上,耳边还有骨头碎裂的声音。 身后传来一阵短促的惊呼,我下意识回头看去,万岁背过去覆盖住一个纤细的身影,他腿间缠上淡妃色的裙边。 匕首随着男人向后倒去拔了出来,银刃上沾着鲜血,这是我最喜欢的那把佩刀,春纤拿着它的手不停颤抖。 我回过头走向春纤,轻轻包裹住她的手掌。 “你让我不要再来,我还是来了;就像你让我别恨你,可我依然还是觉得你死不足惜。 “你还是如当年一样,满嘴荒唐言。 “只是我不会再像四年前那样屈服了。” 我讥笑王氏性子沉闷,我又何尝不是也做了沉默寡言的那一类人? 四年前,我闹着要回家不愿再参与选秀,太子妃见我惊慌模样也没为难我,倒是连累我父母为我抓心挠肝地担心。 每天的夜晚都成了我的噩梦,月亮升起时,我就要瞧见那张令我胆寒的脸。 后来太孙妃人选敲定,他却发了好大脾气,更加没完没了地折磨我,一遍遍在我耳边重复“怎会如此”的零星碎语。 我也是这个时候开始精神恍惚起来。 父亲母亲终是见不得我这样,一纸诉状告上朝廷,可是天家怎么会有错呢?以表决心,父亲吞金自缢才引起了高祖的重视。 等到他终于被处决的前一夜,我正坐在窗边一直等到新一轮的太阳升起,听着院墙之外锣鼓喧天,新帝登基,而我的手掌下是一条戳破了我美梦的生命。 东窗事发,纸包不住火,彼时还是皇后的赵太后密访朱府,她哭着求我留下这个孩子,告诉我是他们对不住我。 我仿佛得了失心疯一般,可即便我想起了从前,但那段日子也记不太真切,春纤说我经常莫名其妙捶打起自己的肚子,家奴们无奈把我双手困住,才保住了徵儿。 万岁在迁都前几天亲自上门,他向母亲保证他和皇后照顾我的下半辈子。 迁都后的禁宫是一群新人,他们不会揣测我的过去,却威胁了别人的未来。 王皇后被换了药,与我孕时一般开始神志不清地发疯,甚至屡次无故伤害到自己劳累一整个月才挽救回来的小女儿。 坤宁宫关了,我清醒了,忘记了前尘旧事,成为了宫里人人艳羡的皇贵妃,可我知道,我依旧悲哀。 我不爱看话本字,不认识叁台山人,没有资格穿妃色衣服。 所以被万岁不得相见只能怀念的女人,从始至终都不是我。 春纤可怜我,串通了宫里所有人来陪我演一出两小无嫌猜的大戏,纵使我与万岁有这青梅竹马的情谊,也抵不过他就这么阴差阳错地爱上了一个与我截然不同的女人。 我看见过万岁夜深人静的时候摊开卷轴,眉眼缱绻地对着黑夜自说自话:母亲写信告诉我宫里又来了一群小娘子,初初见你时把你认作一个幼时玩耍过的阿妹,可看你呆傻的样子才反应过来,可我不想拆穿故意逗你,结果临了了你都不知道解释,还得我如此费尽周折才让你嫁给了我。 所以说,我不是春纤嘴里两无嫌猜的小青梅,也不是宫墙后人人艳m.xIape.com